秦璟泽很快就放松了桎梏。
邬希瞪大了眼睛看他。方才一瞬间他感觉自己骨头几乎要被折断,始作俑者却面色如常,只淡淡开口,“抓紧我,你要摔下去了。”
那边赵治恺不知怎么走了过来,脸色不善地盯着陈佑鹤。
陈佑鹤认出他是邬希方阵教官,还点头问了个好,却被猛地推搡得跌个趔趄,领口被一把抓住。
“你就是陈佑鹤?”,赵治恺声音冷得像冰,拳头攥得咯吱作响,问邬希,“是他昨天让你掉进游泳池了吗,希希?”
陈佑鹤听见他对邬希亲昵称呼,脸上玩味渐渐消失。
原本操场上就已经有很多人在看他们这边,现在又有个教官横插进来直接动武,更惹人注目。今天论坛不出意外又会多出许多飘红热帖:惊!连教官也不放过!818本校海王新生和他几个备胎修罗场!
邬希好看眉毛微蹙,心念电转,答得飞快,“是我自己不小心掉进水里,你听谁胡说了什么……好好说话不要动手,你知道我不喜欢你这样,哥哥。”
他不需要怀疑,若是他刚才点头承认,甚至只是犹豫一下,现在陈佑鹤就不可能还好端端站在这,断几根骨头都是轻。
赵治恺现在其实叫邬治恺,当年出生时和邬希被抱错,互相交换了十几年人生才被认回邬家,身份证上改回姓邬,但平时还是习惯用赵治恺这个名字。这次他来当邬希教官,就是邬家出手安排。
他从来不是一个脾气很好人,在当兵之前就是一个无法无天刺头,当兵之后才有所收敛,但本性难移,虽然不再轻易动怒,但只要动手就没人控制得住他。显然邬希落水这件事踩到了他雷区。
邬希平时对他疏离,却也不希望他挑衅纪律受到惩处,轻声叫了句哥哥。
赵治恺听他说不喜欢,便松开了手,听见他又叫了一声哥哥,眼睛忽地亮了一瞬,浑身暴躁肉眼可见地收敛。
陈佑鹤站直身体,抚平自己被扯皱衣领,满不在乎地轻笑。
他就知道,这小少爷喜欢他喜欢得要命。这不,虽然现在还在跟他闹脾气,但一遇到状况就紧张地护着他。
赵治恺余光捕捉到他表情,冷笑一声,“听说他是希希前男友?”,重音咬在“前”上。
邬希不耐烦地摇头,“我又不早恋,哪来前男友。”那都是陈佑鹤一派胡言。
他不愿意再多费口舌,抓紧秦璟泽衣襟咳了好几声,眉眼间氤氲水雾,看上去十分脆弱,“我要回去睡觉了。”
赵治恺被他咳得直皱眉,面露担忧,不敢再扰他,郑重地朝秦璟泽点头,“麻烦你了。”
“不麻烦”,秦璟泽低头去看邬希脸,就看到他把头埋进自己怀里瞬间恢复了面无表情,那股柔弱可怜劲儿全都消散不见。
……
邬希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只觉得这一觉睡得漫长又暖和,睁开眼懵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躺在别人寝室床上,身上裹了一件大了不止两号军训外套,盖着应该是秦璟泽被子。看了下时间,居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他把被叠好,抓着外套走到阳台,秦璟泽果然正站在那里,侧脸轮廓冷硬,回头指着桌子,“吃药。”
桌上摆着一盒感冒药,和昨天校医院开是同一种。邬希也不问他什么时候去买,抠开一粒吞下去,用眼神请示了一下,借他杯喝了点水,然后就懒洋洋地半趴在桌上,“你一个人住一间啊?”
他刚睡醒,已经退烧了,声音又软又倦,还有点感冒鼻音,像是在撒娇。
他已经好几年没睡这么舒服了,居然一点也没做噩梦。也不知这件好事和秦璟泽有几分关系,还有待多次试验求证,或许有希望彻底治好他睡眠症状……
他不急着把身上外套脱下来物归原主,反而用手指头在上面东戳西戳。
“昨天和今天都谢谢你了,如果你愿意把外套送给我那就更感谢了。”
秦璟泽颔首,“可以。”
邬希抬眼看他,勾唇露出两颗尖尖虎牙,“你都不问我要它做什么?万一我要用它做一些很色事情呢?”
当然那是不可能。
秦璟泽语气不咸不淡,“一件外套而已,想做什么都随你。”
啧。真冷淡。
邬希若有所思,目光往男人下三路扫去,浑身忽然一僵,被那蛰伏着夸张尺寸惊到了,一时失语。
这么大家伙,应该不可能有障碍……
那么,“你是纯直男?”
秦璟泽这次没有立刻回答,认真看了邬希半天,像是在他脸上通过表情读取什么信息,好半天才开口否认,“不是。”
“我不是,所以呢?”,他居然追问了邬希一句,突然俯身与他四目相对,更具压迫感,“你想做什么?”
邬希恃美行凶,胆大妄为,以往从没在这种情境下落过下风,此时被秦璟泽这样盯着大脑却有一瞬空白,像是遭遇危险时第六感给出信号。
房间空旷安静,两道呼吸声交缠。
秦璟泽就这样审视了他很久,才终于放他一马,语气难辨喜怒,“没有那个胆子来真,下次就不要乱说话。”
邬希攥紧拳头缓缓松开,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