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怫这回麻利的滚了,因为恶狗被牵走了,然而,牵狗绳却被塞到了裘怫的手里。
裘二姑娘一脸茫然的看着恭喜姑姑。
“这是护山犬,别看它生得恶,其实极通人性,守家护院比寻常三五个护卫还强些,娘子特地吩咐牵了来,让你养着它。”
恭喜姑姑轻声解释着。
裘怫虽然有太后的懿旨护身,但流香庵毕竟不是个真正清静的地方,她也不带着护卫在庵里住着,有这么一只护山犬,真的比护卫还强。最要紧的是,这护山犬不是一只,而是一对,送给裘怫的这只是母犬,只要母犬在山下一叫,留在上善观的公犬也会跟着叫,至善娘子可以第一时间就知道裘怫遇到危险,她毕竟是皇家公主,身边有一队暗卫,随时可以派过去救人。
裘怫嘴角抽搐,这么恶行恶状的狗,她可以不养吗?
显然,不能。
流香庵的小院添丁进口了,开支当然就比往常要大,不,是大得多,因为这只护山犬是吃肉的,一天能吃五六斤肉,裘家姐儿俩的伙食费加起来都不如它一天吃得多,最关键的是,流香庵不提供肉食啊,都得裘怫自掏腰包,让葛覃出去悄悄的买肉,这没几日,她的钱匣子就明显浅了一层。
养不起,怎么办?
退回去肯定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让裘怡跑回家一趟,跟苏氏撒娇卖萌的要钱去,裘怫手里头没多少积存,苏氏手里不差钱,至少,养只恶犬不成问题。
苏氏也大方,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死抠钱的嫡母,听说这只恶犬是至善娘子所赐,当下就大手一挥,给足了三个月的狗粮钱,还专门挑了个不怕狗还懂得养狗的仆妇去帮着照顾这只护山犬,还担忧这狗肉吃多了上火,水果蔬菜都给备了一些,磨牙的骨头更是每日一根不带少的。
裘怫和裘怡姐儿俩都深深的忧虑起来,她们预感到,在嫡母跟前,她们大概就要失宠了。
这天俩姐妹在护山犬吃饱喝足惬意的晒太阳的时候,搬了两张小凳坐在廊下看狗,品头论足的,研究这恶犬究竟哪里好,得了嫡母那么大的宠爱。
“毛黑,还没有招福的毛好看。”
裘怡拿狗和猫比,招福那一身油光水滑的黑毛,怎么看怎么漂亮。恶犬也是一身黑毛,却不是纯黑,而是杂着灰黑,拿水洗上十遍,这一身看着也是脏脏的。
“耳朵挺大的。”裘怫努力找出护山犬的一处优点。
裘怡直接吐槽:“又不是猪,要那么大耳朵干什么。”
“眼睛有神。”裘怫又找出一处优点。
“它闭着眼睡觉呢,这你也瞧得出?”裘三姑娘继续吐槽。
裘怫看了这小妹妹几眼,最后道:“它凶。”
好吧,裘三姑娘无言以对,确实挺凶的,前几日有个姑子在她们的小院外探头探脑,被这狗龇着牙喉咙里呼噜着作势欲扑给吓了个狗吃屎,摔倒的时候脸朝地,差点没磕飞两个大门牙。打这之后,就没有姑子再敢往小院里窥探了。
凶是凶了点,但看家护院,果然是一等一的好狗。
所以裘怫在观察了护山犬一阵子后,转头就画成花样子,绣了一副恶犬护膝,差人给郑秀送了去,当然,随同而去的,还有一封信。
但郑秀没收到,因为这时候他已经随着建章营大军出击,这一年多来,建章营基本已经把西南匪情摸了底朝天,这次出击,是最关键的一战,胜利之后,西南匪患能消停至少十年以上。所以为了防止泄密,早在一个月前,韩大将军就已经断绝了整个建章营的对外通讯,哪怕是郑秀,也没有办法再遥遥指挥什么了。
一切,都只能等这一战之后再说。所以裘怫的信和恶犬护膝是怎么送去的,就又被怎么送了回来,跑腿的人是荣国公府的,什么都没对裘怫说,建章营的动向是机密,郑秀身处其中,去向自然也是机密,他不能说。
但裘怫却是懂的,她不是没有见识的小姑娘,她看过的书,也包括兵书,哪怕她看不懂其中的一二,但军事机密这四个字她是知道的,也知道泄密的严重性,远的不说,就说伯府吧,要不是因为内斗搞得一团乱,那些丑闻也不会被传得满天飞,那些矛盾要是能摁死在伯府内部,至少她就不会被牵连到,苏家的儿郎、女儿们,也不会落到如今说亲都难的地步。
这其中最可惜的就是苏伯勤,挺实诚的一个少年郎,结果被宁远侯上门退亲,当众打脸,有冤都不能喊。
怪谁呢?
于是裘怫便没有多问,只将信和恶犬护膝收好,转头就到佛前给郑秀上了三柱香,不求他建功立业,只求他平安归来。从此后,每天三柱香,成了她不间断的功课。
也就在这时候,东宫那边终于做足了准备,出手了。也不知道太子费了多少人力物力,竟然把裘家当年放出去的那些下人,一个个全找了回来,又不知用了多少手段,让他们一个个改口。
什么李氏摔女?没影儿的事,裘二姑娘养在嫡母膝下,那是嫡母喜欢她,看重她,抬举她,跟李氏摔女有什么关系。哪家嫡母会这么好心,因为妾室要害亲女,就忙不迭的把庶女养在身边,那不是人,那是佛。
好吧,这话有些贬低苏氏了,但苏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