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几个股东就商量着把春笋宿舍这块地皮卖了。”
“卖了?那现在这些邻居们不都住的好好的?”卫东忍不住问。
“据说在卖宿舍之前,厂子就开始撵人了,那些有房子的或者是特别老实的,就搬出去了,大部分人都犟着没动。厂长直接挂上了春笋公寓这块牌子,先是公开出租了一两年,后来才谈妥了香港开发商,直接就签合同把地皮卖了。”
秦赐忍不住说:“如果这些住户还是厂子的人,那厂子就应该给大家解决住宿问题。”
“厂子也给出解决方案了,让买厂里建的新房,买了就是自己的,但是地段好价格贵啊,整套下来小10万呢,厂子不景气好多年了,很多人掏不起这个钱。”
的确,在那个时代还没有首付和分期付款这些概念,要想买房就是全款。
“后来,厂长就和开发商合作着开始轰人,直接进屋撵人那是犯法,于是这帮人就想了个馊招儿,在筒子楼外头建了高高一圈水泥墙,差不多有四层楼那么高,水泥墙外边拉了个大铁门,把一楼人全堵里头去了,只能定时定点出来。”
众人听了纷纷皱眉,这些人也真够损狠的。
柯寻恍然明白了外墙上那些“有鬼”的狰狞红字是谁写的,一定是那些厂方和开发商干的。
“这么一来,春笋公寓就成了今天这个模样。”李泰勇老人说完这些,端起面前的碗喝了口大米粥。
“我觉得这件事情是春笋公寓的大背景,说不定和整幅画的主旨有关。”秦赐说。
饭馆相邻的那间理发馆里,又走出了穿着红裙的美女老板,此时笑微微地向饭桌走过来,将一盒万宝路放在了瘦竹面前:“你要的烟。”
瘦竹向来对美女毫无招架之力,此时整张脸都笑开了花:“有劳了有劳了!小桑吃饭了没?我再叫两个菜,咱们一起喝点儿?”
稚苕用手肘碰了碰同伴,认为现在不是泡妞的时候。
众人听见瘦竹招呼外人加入,也都有些反感。
小桑倒是很有眼力劲儿,勾勾手指对瘦竹说:“去我那儿吧,隔壁那家刚搬走,空了好多天了,我们打算在那儿开party蹦迪!”
裘露的脸色很不好看,下巴微微扬起,用随身的手帕擦了擦嘴。
“好好好!”瘦竹哪里经得起诱惑,忙不迭地跟着小桑去了。
稚苕不放心地喊道:“十点之前一定要回屋啊!千万别等到熄灯!”
瘦竹摆了摆手,摇着手中的折扇只顾跟小桑谈笑……
大家吃完了饭,先去四楼西面的厕所检查,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走进这个厕所,所以脸色都很微妙。
卫东张着嘴看傻了:“这些流氓……诗,也太露骨了!”
柯寻直接断定:“这是个女的写的。”
“柯儿也会研究女性诗歌了?”
“拿眼看。”柯寻指了指其中一句——红粉笔写着:我的洞口等着将你淹没……
男女厕所的字迹经过对比之后,确定出自同一人之手,但与各自房间里能找到的笔迹都不相同。
裘露有些惊慌:“我觉得可能和我们屋有关,虽然屋子里没有找到任何字迹,但是……那些言情里的露骨段落,都被人用红笔画出了重点。”
众人:“……”
沙柳也觉得事情蹊跷:“咱们今晚多注意吧,挨着门睡,有什么动静就跑到走廊上呼救。”
“好。”裘露紧张地点了点头。
此时已经十点多了,稚苕亲自去楼下迪厅将瘦竹拉出来,大家各自回屋准备休息。
很快就熄了灯,整个楼都黑下来,只有四角的公厕里,隐隐发着昏黄的亮光。
“你说,她今晚还找鞋吗?”柯寻躺在床上,眼睛瞪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鞋已经回来了,肯定不用再找,问题是这个人穿上了拖鞋,又会去干些什么呢?
“早点睡吧,见招拆招。”牧怿然已经有些困了,昨晚大半宿都没有睡。
柯寻突然翻过身来,一只手臂作势要揽过来,牧怿然单手将柯寻的手腕捏住,就这样将对方的手臂架在半空。
“哎哟哟,捏麻筋儿了!”柯寻挣扎了半天,“我去你那边儿拿扇子!大蒲扇在你枕头边呢!”
牧怿然手指一松,直接翻了个身,反手将蒲扇扔给了柯寻。
柯寻灵巧地接过来,大剌剌地扇起来,凉风吹过两个人,牧怿然也觉得很舒服。
谁知对方的声音随着凉风一起送过来,还字正腔圆:“仲夏夜半,凉风送爽~”
牧怿然直接睡了。
柯寻又扇了会儿扇子,想了会儿白天的事情,也觉得有些困意,刚刚合上眼皮,就听到外面走廊传来一阵慢悠悠的脚步声。
这是特属于高跟鞋的声音,步子走得很慢,甚至形成了一种节奏——走几步就停顿一下,再接着走。
团队里的女生没有穿高跟鞋的,那么走廊上的这个女人是谁呢?是邻居?
牧怿然也已经醒了,声音很轻:“在四楼。”
两个人都尽量压低呼吸,直到那一串高跟鞋声越来越远。
“去看看?”柯寻指了指连着走廊的小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