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段长珂自嘲地笑笑。
所以他不知道方临犹豫背后究竟是什么,也不理解他为什么总在一些地方躲避他,更没看见对方在其他的什么地方,一直经历着踯躅挣扎。
“对不起,这么晚才明白。”段长珂说。
方临怔怔地看他,刚要说话,忽然门外传来一阵不远不近的喝彩声,原来是新的驻唱歌手刚表演结束。
他才迟来地感觉到这里好像不是个能安静说话的地方,更何况自己刚才还在台上,如果再晚一点走,说不定真会被拍到什么。
他的脸还有点发红,表情估计也不会太好看,吉他也没放回去,但他犹豫了一下,这些都不考虑了,抓着段长珂的手:“这后边有个不常开的门,你等我找萧嘉年拿一下钥匙。”
不过他正推开门,萧嘉年就在休息室不远处的地方坐着,看见方临一扬下巴,装作没有看见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了然道:“门给你开好了,现在走还来得及。”
段长珂接了一句:“我的车还在外面。”
“谢谢。”方临声音还哑着,不太敢看萧嘉年,只能埋着头道谢。
萧嘉年本人倒不介意,上下看了一眼段长珂,约只惊讶了一秒就重新笑笑:“快去吧,吉他一会儿我帮你挂回去。”
方临知道现在也不便说太多,感激地点了点头,轻车熟路地出了门。
冷风骤然灌进来,方临打了一个哆嗦,就被段长珂用大衣裹住,几步到了他的车旁。
老吴在车上应该等了挺久,见两人上来,立刻说:“段总,看过了,不会被拍。”
段长珂应了声,老吴先给两人拿了水,这才点燃发动机,闪烁着灯汇入长长的车流。
“先送他吧。”段长珂说。
“不用,我跟你回去,”没想到方临主动打断了他,“可以吗?”
“好。”段长珂回答得很干脆。
老吴是个十分有职业素养的司机,从这几天段长珂的行程他大概推测出发生了什么,当即一言不发调转了车头,往段长珂的公寓开。
方临一路上都坐得很端正,抱着水时不时喝一口,却不常看向段长珂。
把所有的掩饰都卸下后,他竟然觉得紧张。
两人基本没怎么说话,车开了一会儿,老吴就只听见一点安稳的呼吸声了。段长珂让他关了车载音响,又把方临手里的水拿走,让他靠着自己睡着。
老吴在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没说话,只减慢了速度,把车开得愈发平缓。
方临没想到,这居然是自己这些天来睡得最好的一次。
等他迷迷糊糊醒来,才发现已经到了目的地,车没熄火停在楼下,段长珂抱着自己不知道待了多久。
“醒了?”段长珂好像也快睡着了,声音里透着倦意,揉了揉眉心,“那先上去吧。”
方临点头,沉默着。
从酒吧出来以后他几乎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再哭。好像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过来,失去了些原有的机灵。
他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过这里了,没想到再一次进来竟然已经是这样的心情。
段长珂没有多问什么,让他洗个澡好好睡觉,多休息几天。
方临听话地应着,拿了东西去浴室。
时间很长,等他出来时手指都有些发皱,刚准备去卧室叫段长珂,却发现对方竟然不在,倒是厨房似乎有什么动静。
方临循着声走过去,竟闻到一点奶香,近了发现段长珂居然学着自己之前那样,用奶锅热了牛奶,正不太熟练地盛到杯子里,漏洒了一些,落到一尘不染的地板上。
“别的我都不会,想着你说过,睡前喝一点能睡得好些,就试试了。”段长珂换了棉质的衣服,厨房的光落在他身上,温柔得几乎不像他,但伸手触碰却又是真实的。
“要加一点糖吗?”段长珂大大方方地让方临参观自己生疏的现场,边说边拿出糖罐。
方临鼻尖轻轻颤了颤。
原来他早看穿了自己并不爱喝那些又苦又酸的咖啡,却还会尊重地征询自己的意见。
“要。”方临眨眨眼睛,抿着唇说,“要多一点。”
“好。”
段长珂去拿小勺,他其实自己都不太熟悉自己厨房的构造,正在橱柜翻找着,忽然整个人被撞了一下,他的腰被箍住了,方临从后面扑过来,额头抵在他的背上,很紧地抱了他。
段长珂维持着现在的动作,没有立刻回头。
方临从背后抱着他,闭着眼睛,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刚才……你为什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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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回来了?
他其实也说不上来。
可能是当时对方眼神里的悲伤太浓重,让自己觉得不应该就这么走了。
好像有个声音告诉他,如果今天自己离开了,可能他们之后的关系也就仅止于此了。
所以他又回去了,听见了他唱的歌。
他从没听过方临唱歌,之前在珠海对方一直自嘲地说唱得很烂,不愿意唱给自己听。
但其实他唱得并不差,音准都在,虽然没什么技巧,但胜在干净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