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什么来着,让提前试一下,偏不,现在好了,又回来叨扰人。
太子似乎看穿了她内心的想法,闲闲问道,“你有话想说?”
新棠脑子一抽,脆脆答,“有!”
“说。”
简短有力的命令过后,太子似乎有点累,往左侧走了几步,缓缓坐在新棠旁边的位置,阳光正浓,许是有些刺眼,坐在旁边的人稍移了下尊贵的身子,转身面向新棠,古井无波的双眼牢牢锁住她。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新棠清透无暇的面庞格外得暖阳的青睐,鲜妍的粉红色一直未曾消褪。她耷拉着个脑袋,嗫嚅道,“为殿下分忧是奴婢的本分,殿下让往东,奴婢绝不往西。”
太子轻笑了声,煞是满意她的态度,“如此甚好。”说完,起身往来时的路去了。
新棠跟在后面走了几步,忽的想起了什么,又返回来往湖面看了下,湖面和这承安宫的主子一样的平静,那个她心爱的小板凳连个影子都没了。
人生艰难啊。
马车转回去接新棠又耗费了些时间,太子和应缓他们会和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而这个时间点已近午时,建安帝的銮驾早已连影子都看不见了,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到了行宫。
马车在颠簸中行进,到达行宫的时候已近黄昏。
太子一到行宫,人便不见了踪影,新棠对着他坐的那驾马车干瞪眼,说好的衣服不合身呢?说好的要让她帮着改一下呢?合着就是看不得她安逸,跑到半路也要把她拎过来?
应缓指挥着小太监把东西往里归置,站在门口见她迷迷噔噔的样子,笑得比花还灿烂,“新棠姑娘,人都走了好一会儿了,殿下有正事要忙,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要不咱们先进去看看,熟悉熟悉地界儿?”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有深意呢。不过新没怎么深想,回为她很快就被行宫所吸引了。
早猜到建安帝度假的地方不普通,但是实际见了,才知道这里的奢华程度不比承安宫差,反倒因为地方比宫庭小,而显得更加精致。
太子居临水榭。新棠把东西归置好,转身把旁边的大窗打开了。冬日里虽冷,但也要时常通风,况且这里也不知道多久没住人。
水榭四面环水,环境清幽,就是有点过分安静。此时夜幕已降临,外面的宫灯都亮了起来,星星点点的倒映在水中像波光粼粼的小船一样,甚是好看。
新棠现在的这个位置是太子的的卧房,窗户外面一片明亮,反倒衬得屋内昏暗异常。摸摸索索的点燃了烛灯,她又去开另外一面的窗户,待看到屋外的情景,她扶在窗子上的手显而易见的迟疑停顿了一下。
紧接着她快步走到屋外张望,待见到应缓的时候,几不可察的松了口气,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去,把人拉到一边小声道,“缓公公,我发现有点不对劲儿。”
应缓被她这紧张的样子感染,脸上的笑一收,环视了一圈,见那两个小太监都在干活的时候,才回道,“哪里不对劲儿?”
新棠指了指屋内,应缓看了她一眼,跟着她一并往屋内去。
卧房内,新棠把人引着靠窗走了一圈,轻声问道,“公公可是发现了什么?”
临水榭是个有意思的地方,若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外面的灯光照进来,便会发现这里是其他所有殿宇的中心,简而言之,这是个所有人都能注意到的地方,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不管是有心人还是无心人的眼睛。
新棠有点忐忑的望着应缓,却见他面色不变,甚至团起了笑意,大声对新棠道,“这里风景虽好,但是蚊虫也特别多,你这样贪玩,若是放了虫子进来扰了殿下安眼,仔细殿下罚你,还不去把窗子合上?”
这牛头不对马嘴的接话让她愣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才道,“公公说的是,倒是我没想周到,只是这里的虫子也实在是毒性太大,才这么一会儿,我手上都被咬了几个包了。”
嘴上说着,脚上没停,走过去把每个窗都关了个严实,甚至还上了锁。
几乎在她下了锁的一瞬间,应缓就解释了起来,尖细的声音里是少有的低落,“殿下每年来行宫都是住在这里的,这是陛下的恩典。”
新棠紧了紧衣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一会儿才道,“我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什么驱虫的草,采点回来放在屋里。”
临水榭背靠西山一处小小的山脉分支,临水榭挨着山的地方有个小院,新棠打开院门目之所及一片漆黑,像极了一个悄无声息的血盆大口。这个想法把她自己吓得打了个激灵,迈出的步子也犹豫不决起来。
想了片刻,转身回去拿了一个烛台。
有光照着,总归是有了点底气。山里温度虽低,但是山南依旧会有植物生长,新棠说出来采驱蚊草绝不是说说而已,她小时候寄养在乡下,皮肤又娇嫩,虫子往身上一爬就一个包,又红又肿。她外婆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就会弄回来许多天竺葵放在屋子里,倒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她原本只是想出来碰碰运气,顺便排遣一下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情绪,谁知道她运气好,倒真让她找着了一丛天竺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