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该知道有些人是无法用语言说服的。”
陆一渔冷哼一声,眼睛里闪过一丝锋锐的剑芒:“无法用语言,那就用拳头。”
“即便这一次你仗着修为压服了他们,下一次呢?我们离开后,明年,后年,往后许多年,他们还是会这样做。”
陆一渔没好气道:“那该怎么做?孩子们终究没死,这些村民也只是受人蒙蔽,总不能把他们都杀了吧?”
“很简单,将始作俑者——那个被他们当做神一样敬畏的家伙拖出来,在这些人眼前像死狗一样杀掉……”晏危楼摩挲了一下刀柄,语气平淡,“让他们知道,所谓的神灵也是人,也会死。”
他神情轻描淡写,语气并不比任何一个杀猪宰羊的屠夫更严肃,三言两语间便定下了一个人
甚至很多人的生死。
陆一渔突然感觉喉咙有些紧,他张了张嘴,从喉咙里发出一个音节:“哈?”
“总之,你只须守好这里,保护好你的师弟师妹,也护好祭品。”
晏危楼回身看了他一眼,下一秒身形已经骤然消散。他的速度太快,以至于留在陆一渔眼中的只剩一抹残影。
“……我去去就回。”
“……晏兄!”
黑暗中,望着那抹骤然消失的残影,终于反应过来的陆一渔,在惊愕过后,竟罕见地有些不知所措。
他本要起身追上去,但回头看了看师弟师妹住的房间,又看了看边上眼巴巴望着他的小姑娘,终究只是叹着气摇了摇头,没有行动。
没过多久祠堂所在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陆一渔听见一阵阵凌乱又喧嚣的脚步声。
紧接着,院外骤然有什么东西被抛了进来,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便稳稳向他飞来。
陆一渔下意识伸出双臂稳稳接住,立刻将人抱了个满怀。
——这赫然是一个被打扮得如同年画娃娃一般的小男孩。
这孩子被人以绝强的力道抛进来,落下来的瞬间那一股操控他的真气却又骤然消失,因此没有受到一丝伤害。陆一渔自认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
“好精妙的真气控制!”
他下意识赞了一声,反应过来后,突然看向院外,脸色便是一变。
只见那无数火光都向着这处小院围了过来,伴随着激烈的喧哗声,显然是突然被抢走了祭品的那些村民都赶了过来。
院门很快被人撞的哐当哐当响。
陆一渔哭笑不得:“抢祭品的又不是我,结果却要我背黑锅了。”
……以他的高深修为,当然不会惧怕一些普通人。但这些村民又杀不得打不得,着实麻烦!
苦笑一声,陆一渔起身走上前,一只手已经握上了黄金剑的剑柄,嘴上喃喃着:“晏兄这莫不是故意的……”
·
祠堂附近不远处,一条河流横穿而过,将小叶村分成两半。
河岸两畔,漆黑一片。
村民们为尽快夺回祭品,都被吸引到陆一渔那边后,零星几簇火把东倒西歪插在岸边,照耀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平静的河面中倒映出少年模糊而单薄的倒影。他漆黑瞳孔中同样倒映着火光。
哗啦啦……
深夜里河水涌动的声音格外清晰。
晏危楼微微侧头看向西侧,顺着河水奔涌而来的方向,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河流中迅速疾驰而来,激起水浪无数。
以晏危楼的目力,哪怕是在这无星无月的黑暗里,他依旧一眼便看出了那东西的具体形貌——那是一艘巨大的乌篷船,船上坐着十余个小孩,此时个个缩成一团,恐惧地望着无边夜色。
这个人是祭祀河伯的船。而那些小孩则是来自前面其他村子的孩子。若非晏危楼从中作梗,当这艘船到达小叶村时,小叶村
也同样要将选中的孩子放上去。
就在乌篷船行将驶至时,原本神情惊恐的孩子们突然都瞪大了眼睛。
在他们的视线中,原本黑漆漆的天空中骤然拂过一道模糊的影子,像是一抹看不见的无形之风倏忽而来,转瞬间便翻进了乌篷船里。
孩子们顿时个个都吓得尖叫起来,险些以为要撞鬼了。
下一刻,那风骤停。
一张年轻俊美的脸在船舱的小灯照耀下出现在他们眼中,于是尖叫声立刻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连串稀奇古怪的童言稚语。
“大哥哥,你是谁?”
“大哥哥,你是怎么飞上来的?难道你也是神仙?比河伯更厉害吗?可不可以带我们回家?”
“那我们是不是以后就拜大哥哥,不用拜河伯了?”
至于他们的态度为什么转变这么快?
——长得这么好看的大哥哥当然不可能是鬼,只可能是神仙啊!小(看)孩(脸)子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
晏危楼伸出一根手指凑到唇边,冲着孩子们做了个安静的手势,这才轻笑道:“别急,大哥哥还要先把几只藏在这里的鬼抓出来哦。”
一边说着,他身形一折,像是一缕烟雾突然中断。视线追过去时,少年已然轻飘飘立到船顶,抬手抽出腰间弯刀,向着下方黑暗冰冷的河面轻轻一挥。
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