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背背, 云鸾和靳连去烧烤摊吃了夜宵,估摸着邢余和徐蕙兰都睡下才回家。
那天背背咬伤邢余,邢余连夜去打疫苗缝伤口,回来后再不敢和云鸾说一个字, 连看一眼都不敢。徐蕙兰也不敢。
夫妻俩战战兢兢, 默默承受着云鸾施加给他们的单方面冷战。
所以按理来说,今晚也该和平常一样, 只玄关留了灯,但云鸾开门进去, 迎面就见徐蕙兰坐在客厅沙发上, 对着她欲言又止。
云鸾权当没看见徐蕙兰,拿起杯子去厨房倒水。
见云鸾喝完水, 就去卧室拿睡衣准备洗澡,徐蕙兰终于说道:“小双,老家有个亲戚去世了, 我明天得回去一趟, 下个星期回来。这几天中午你去你小姨那吃,我跟你小姨说好了。”
云鸾“哦”了声。
进卫生间前,云鸾顿了顿,看了眼主卧方向。
刚才徐蕙兰和她说话的时候,邢余有悄悄开主卧的门,偷听她俩说话。
他想干什么?
想确认徐蕙兰从明天开始是真的不在家,想再趁机对她下手?
难道背背上次咬得还不够狠?
云鸾自诩自己还算是个正常人,不太能理解变态的思维和想法, 就稍微警惕了些,免得变态一改往日作风,从别的方面对她下手。
平安无事地过了几天,到了周末,眼看明天就是徐蕙兰回来的日子,邢余一大早出了趟门,回来时手里多了条裙子。
“小双,”他犹犹豫豫地说道,“我托人从外面带的新裙子……你看看喜不喜欢?”
云鸾没理他。
他再说:“小双,上次是我鬼迷心窍,我跟你道歉,以后我绝对不会再犯了。”
云鸾还是没理他。
她戴着耳机,似乎全身心都投入在听单词上面。
邢余只好走过去,把裙子放到她身边,转而去厨房榨果汁。
果汁榨好,他盯着那鲜红的汁水看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似的,慢慢从口袋里摸出个单片装的小药板。
他捏着那小药板,正待把里面的药片掰出来,放到给云鸾准备的那杯西瓜汁里,就听云鸾的声音冷不丁从背后响起。
“你想干什么,下药?”
邢余手一抖,杯子被碰倒,西瓜汁哗啦淌了一地。
鲜红的颜色衬着比客厅要更加显得深色的地板,瞧着特别像血。
像上次被背背咬出来的血。
“你怎么还是这么不长记性。”云鸾毫无感情地叹息一声,“我看你是真的想死啊?”
用不着她拍手吹口哨,听到动静的背背早已冲进厨房,身体伏低,盯着邢余的眼睛凶光毕露,大有只要云鸾招呼一声,它立马就能扑上去咬碎邢余的喉咙。
被这么盯着,邢余冷汗都下来了。
那感觉就像是被一头活生生的狼盯着,只要他稍微动上那么一动,那狼就能瞬间扑上来咬死他。
好不容易把目光从背背身上强行转回到云鸾身上,邢余这才骇然发觉,她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把菜刀,正朝他比划着,似乎在研究从哪里下刀比较好。
有冷汗从鬓角溢出,顺着脸廓慢慢滑落,带起潮湿的痒意。邢余没敢去抹,只死死看着那把刀,好言好语地哀求,试图让云鸾把刀放下。
“小双,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这就把药扔了,你把刀放下好不好?会伤到你的。”
“小双,我是你爸爸啊,我们是一家人,你,你不能拿刀对着爸爸啊?”
“小双……”
云鸾充耳不闻。
她甚至把刀比在男人刚拆了线的伤口上方,说:“邢余,我早就想问了,你是不是有神经病,不然你怎么能看上我?我可是你继女啊。”
她看着男人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仿佛她手里的菜刀只是玩具,她拿着那个玩具想让继父陪她玩,纯真又无辜。
邢余冷汗流得更快了。
被背背咬过的那条手臂开始不正常地发抖,乃至痉挛,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邢余眼睁睁地看着伤口离刀刃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马上就要彻底贴着了,他发出一声凄惨又奇怪的嚎叫,紧接着整个人瘫倒在地。
他脸贴着地板,流下来的冷汗令地板打湿了一大片。他面色惨白,目光呆滞,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时不时发出古怪的痛苦的声音,宛如一条在岸上濒死的鱼。
云鸾垂眼看了看他,说了句没劲,就把菜刀扔回原位,踩着他的手走了。
邢余过了很久才坐起来。
第二天,云鸾起床的时候,听到客厅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传来,她换好衣服过去一看,徐蕙兰带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小双早饭想吃什么?”徐蕙兰一见到她,就下意识露出个带着讨好之意的笑,“我从老家带了新腌的咸菜,我给你摊煎饼,你就着咸菜吃好不好?”
云鸾无所谓地点了下头,去卫生间洗漱。
徐蕙兰也洗了手,开始摊煎饼。
过了会儿,云鸾进到餐厅,已经先她在餐桌前坐好的邢余顿时不自觉浑身一抖,脑袋也迅速压低,不敢看她。
正端着煎饼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