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救过程中, 时欢不经意在一旁树干上发现了些许血迹。
血迹姑且算是新鲜, 时欢举着小型手电, 打量着这片鲜红的印记,
她也不太确定,毕竟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潮湿的空气在作祟,也不知是不是伤员留下的。
不过,他们这条路径是顺着刚才那名士兵所指的方向,遇到剩余三民伤员的可能性极大。
时欢只希望, 不要再遇到尸体, 或者即将濒死的人了。
倒不是惧怕, 只是尽管对生死再如何淡然,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些沉重。
突然觉得那安逸的都市生活,实在是美好太多。
脑中开了会儿小差,时欢哑然失笑,她轻轻摇了摇脑袋, 手电筒稍微倾斜了几分,刚好照到一旁的地上,时欢便望见了脚边青草上的红痕, 似乎也是滴溅到的鲜血。
她谨慎起来,看向一旁的小坡,不禁心下生疑,便小心翼翼地探了探身子, 竟然发现坡下有个小洞口。
时欢歪了歪脑袋,简单比量了一下, 发现刚好是人能够进去的大小,是个藏身休息的好地方。
时欢心下一喜,她忙将手电筒关上,起身换了个位置,站到小坡边缘向下望去,这才看得更清明了些,望见了隐约的火光。
有人在!
时欢当即面露喜色,她侧首朝向辞野他们那边,出声唤道:“辞野,这下面好像有……”
话音未落,她转身的动作有些大,而她又忘了自己站在边缘的位置,当即脚下一滑,嘴边的话还没说出口,人便已经摔了下去。
辞野刚回首就看见时欢摔了下去,他当即变了脸色,喊住了身后的三人,便朝着时欢跌落的地方奔了过去。
所幸这泥土松软,时欢直接滚落至小坡底部,也不过是身上脏了些,虽说身上可能有部分擦伤,不过已经是万幸。
时欢的脑袋有些发晕,身上的力气正在缓慢恢复,手电筒也不知道给摔到哪里去了。
她在心底暗暗骂了声,勉强将身子撑了起来,肩上的医疗包斜斜歪倒在一旁。
时欢刚抬首,前额便抵上了一片冰凉的金属。
她愣住,由于双眼已经习惯了阴沉的夜色,她率先看到的,是对面洞口内燃烧得正旺的火堆,鲜艳的颜色映入瞳孔,瞬间照亮了她的视野。
然而危险就在眼前,她眉间轻拢,抬眸看向眼前那物,心下微沉。
一把□□,此时正稳稳当当的抵在她前额,持枪者的手没有分毫颤抖,只要他想,下一瞬时欢便会没命。
时欢不是没眼力见的人,她倒也不急着解释,只不急不慢地将双手抬起,用巴尔尼亚当地语言道:“我是名无国界医生,巴尔尼亚政府派人来寻找你们,我是跟过来的医生。”
兴许是因为时欢那冷静镇定的模样的确不像外行人,而且时欢的口音的确不是像本地人,那名士兵的手指本来已经搭上扳机了,闻言却有些将信将疑,却还是没有完全相信她的话。
时欢也没指望对方能立刻信任她,好歹是把情况给稳定下来了,她暂时不用担心自己的生命危险。
场景安静了几秒,随即那名士兵便冷声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听声音,是名年轻男子。
时欢无声扬眉,仍旧抬着手,示意自己并没有威胁,对他从容答道:“我的确是证明不了什么,跟我一起来的搜救人员就在上面,我不小心从上面摔了下来,他们也许马上就会下来找我。”
士兵有些犹豫,他将枪口挪开了些许,正要说什么,便见一抹身影自斜坡滑下,身形矫捷,稳稳站上了地面。
来人是名男子,他身穿迷彩,稳住身子后便看向这边,神情很是冷峻。
士兵拧紧了眉,没有作声,也没有动作。
其余三人也随后赶来,站在辞野身后,他们在看到时欢被人用枪抵着额头后,都下意识准备抬枪对着那名士兵,然而辞野却抬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维和部队,受任前来协助进行搜救任务。”辞野声线平稳,很是冷静,也没有急着上前,先简单说明了身份。
那名士兵似乎开始信任眼前的几人,但还是没完全放下心来,似乎在想着确认对方身份的方法。
辞野自然是看出了他的踌躇,开口便将对方小队四人的名字报了出来,神情淡淡地望着那名士兵。
在行动开始前,辞野便已经将这些基本资料熟记于心,为的就是预防这种突发情况。
此时果然用上了,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苦笑。
士兵听到了自己和队友的名字,终于彻底信服了他们,当即将□□放下,他俯身扶起了眼前的时欢,低声道:“对不起,我太紧张了,还以为是敌人。”
“没事没事。”时欢倒是真没什么怨气,她完全能体谅眼前之人,瞥见他手臂的伤口,她不禁蹙了蹙眉,“子弹取出来了吗?”
士兵拧眉,语气有些沉重,没有,我们没带任何工具,伤口都无法处理。”
辞野四人此时已经走上前来,李辰彦打量了一下他,便问:“其余两个人呢?”
士兵闻言却没有回答问题,而是抓住了他话语中的重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