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欢发着高烧,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双眸半眯泛着粼粼水光,病态而慵懒,竟有种别致美感。
她唇角似有似无地弯起,柔软脸颊靠着辞野微凉的指尖,开口喃喃:“辞野,我们什么关系?”
如此暧昧,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五年前的那场分离,无人提及分手,五年后重逢,他们却也闭口不谈当初。
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也始终困扰着辞野。
他如此清醒,清醒着靠近她,清醒着任那莫名的占有欲肆意蔓延,紧紧将他们二人捆绑。
他们之间的互动好似亲密无间的情人,但彼此都能清楚的感知到那层隔阂。
若不破坏掉那层隔阂,这乱七八糟的情愫也只会继续混乱下去。
辞野沉默良久,他长眉轻蹙,眸中难得出现几分纠结,淡声答:“我不知道。”
时欢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她只觉得这辞野在梦中还是这般情商低下,不禁轻叹一声,勉强裹了裹被子,阖上眼道:“算了,好像也是我一直缠着你。”
她泄气般,声音没什么情感,低声道:“你走吧辞野,我等会儿自己吃药。”
“时欢,你在闹什么?”辞野给她气笑了,仍旧保持着自己的冷静,“你别忘了你也欠我个答案。”
“我欠你的多了去了。”时欢嘟囔了一句:“不就五年前我离开的原因么……”
她即使意识模糊,倒也心里清楚。
辞野薄唇微抿,虽不想乘人之危,却还是将声音放低缓,问她:“你告诉我原因,我就走。”
可辞野不知道,那是时欢无论如何也不愿仔细回想的事情。
她浑身微僵,沉默许久,才低声道:“她死了。”
辞野眉间一凝,“谁?”
即便是在意识模糊的情况下,时欢对于这个话题也存在抵触心理,她无论如何也不愿再开口,固执地闭着眼睛。
说出刚才那三字,时欢心下的沉重便已不止千百,她此时有些嗜睡,索性一声不响地窝在被窝中,想要睡觉。
辞野啧了声,见她的确是不想提起这件事,只好暂时放下,耐着性子问她,“药在哪儿?”
时欢睁了睁眼,她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嗓音揉着几分沙哑,道:“你再这么关心我,可是连朋友都别想做了。”
话音落下,周遭好似寂静了一瞬。
就在时欢几乎以为自己要睡过去的时候,突然听身边人轻声嗤笑,她颊边发丝被轻轻扫开,酥麻感在肌肤上蔓延开来,泛着不可说的暧昧。
他说,“时欢,你好像搞错了什么。”
她闻言一怔,随即有些困惑的睁开双眼,便对上辞野的视线。
他眸中深不可测,无从窥探,似有暗芒略过。
“就算我不清楚我们现在的关系,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辞野望着她,指尖轻搭在她唇角,嗓音低沉,字字落在时欢心头——
“不论如何,我们都是做不成朋友的关系。”
时欢眸光漾了漾,旋即她弯唇,轻声道:“你过来点。”
辞野眉间轻拢,最终还是迁就似的,略微俯下身子,贴近时欢。
她开口,“再过来点。”
辞野照做。
“很好。”时欢笑了笑,继续道,“亲我一口。”
辞野权当她是发烧了神志不清,当即直起身子,面上神情恢复如常,问她:“药放哪儿了?”
时欢歪着脑袋,笑得纯良,“不是说做不成朋友吗?”
辞野冷笑,“你觉得我亲一口就能完事?”
时欢:“……”
她闻言便老实了,闷声告诉辞野退烧药所在后,乖乖阖眼小憩。
辞野冲泡好退烧药,便回卧室去给时欢喂药。
时欢生病时异常乖巧,除了嗜睡外,也不作也不闹的,辞野将她从被窝中拉出来,她支吾了声,懒洋洋地靠在他怀中,张嘴等喂。
辞野眸色微沉,蹙眉对她道:“你不是要自己吃药?”
“我生病了。”时欢优哉游哉的,从容不迫地回应他,“我说过的话很容易忘。”
辞野算是服气,他也懒得跟时欢僵持,索性将汤药喂给她,好让她赶紧睡觉。
时欢也没再闹,兴许当真是疲倦了,她喝完了退烧药,便自己钻回了被窝中。
辞野将碗刷干净放好,收拾利索后他回到卧室,不过几分钟时间,时欢便已经入睡。
他长腿一迈,径直上前坐在床边,垂眸望着时欢的睡颜。
房内一片寂静,唯有时欢清浅的呼吸声似有若无。
辞野看了眼窗外,此时天色已晚,星辰明月都现出了形。
他捏了捏眉骨,回忆起方才时欢那些无厘头的话语,他心里突然乱糟糟的。
他和时欢之间仍旧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尚未有什么动作,如今却发现时欢似乎想要斩断这些联系。
五年前她不声不响的离开,是在二人之间横亘着最大的问题。
念此,辞野眉头紧锁,想着时欢那句简短的“她死了”,心下疑惑越积越多还不得解,这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谁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