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母后久居深宫,连诛日的事她都尚且知道的不多,”景陌看着金嬷嬷道:“公主远在奉天,她的事,朕的母后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金嬷嬷分辨道:“陛下,公主殿下再嫁之事,天下间谁人不知啊。”
“那顾星朗弑君杀母之事,朕的母后怎么不知?”景陌道。
“太后娘娘她……”
“你别跟朕说,太后娘娘知道,”景陌道:“这种事一问便知,你不用再狡辩,浪费朕的时间。”
金嬷嬷张口结舌。
景陌也不知道自己的母后是不是知道顾星朗的事,不过诈了面前这个犯妇一回,他倒是能确定了,他的母后还真是不知道。
“陛下,”金嬷嬷在这时想出一个借口来,道:“弑君杀母这样的事,太过骇人,奴婢不敢惊吓太后娘娘,至于其他的人,奴婢不知。”
景陌哈得一笑,道:“看来你说谎的本事一般,莫问怎么会派你到朕母后的身边来?”
景陌这话一说,金嬷嬷的全身就是一颤。
“朕想你接到的命令,是让朕与母后失合,让朝臣们因为公主与朕离心,”景陌说:“金氏,你当朕真的不知道,母后这些年不得宠却还能当着诛日的皇后,莫问大师也是出了力的吗?”
金嬷嬷张了张嘴,啊了一声。
“朕需要嫡子的身份,”景陌嘴角扬起了一边,有些自嘲地道:“所以朕觉得,由永生寺来保住母后的皇后之位是件好事,朕也就容忍了你。这些年,你对朕的母后也算是忠心耿耿,朕曾经想过,只要你不犯大错,朕就让你在帝宫里终老,也许孤寂,但至少衣食无忧。”
“你,”金嬷嬷在这一刻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景陌这个人。
“为莫问效力这些年,你还相信他是一个潜心修佛的大师吗?”景陌问金嬷嬷。
金嬷嬷闭上了嘴,自然不是。
“替你养鸽子的太监,是你的兄弟?”景陌又问。
拎着竹笼的侍卫,将罩在竹笼上的厚布一掀。、
金嬷嬷看着竹笼里的四只信鸽,神情灰暗。
“被抓之前,你放了一只信鸽出宫,”景陌道:“庆元与母失和,幸不辱使命。”
金嬷嬷听景陌背出了她写得秘信,身子往下瘫软,拎着她头发的侍卫差点没拉住她。
“你明白为何朕命人最后抓你,还留下你的性命了吧?”景陌突然就伸脚,在金嬷嬷赤裸的胸前一踹。
侍卫松手,金嬷嬷跌在了污水里。景陌是故意的,故意将计就计,跟谢太后失和,这人故意要让主持大师知道他们的计划成功了,“你,你想干什么?”金嬷嬷勉强从地上撑起身体,斥问景陌道。
就站在金嬷嬷跟前的侍卫,听这老妇人敢跟自家主子这么说话,马上就狠狠踢打了金嬷嬷几下,金嬷嬷倒在污水里,接连呕了几口血出来。
一个侍卫这时从台阶上匆匆跑了下来,跟景陌小声禀道:“陛下,国师大人到了。”
“请他进来,”景陌道。
这个侍卫领命,又往台阶跑去。
“如你们所愿,”景陌跟金嬷嬷道:“朕与朝臣也离了心。”
金嬷嬷刚想说话,被侍卫一脚踢在嘴上,这嬷嬷嘴中的牙齿立时被踢掉了数颗,涌了一嘴的鲜血。
景陌笑道:“金氏,你觉得日后莫问知道自己被骗,他会认为是朕太聪明,还是你这个活下来的细作出卖了他?”
无欢国师走进了水牢,站在台阶上就听见金嬷嬷大喊:“你这不能这么做!”
景陌看着金嬷嬷笑道:“你这样的叫法,是担心押在莫问手上的家人?”
再一次被景陌套了话,金嬷嬷情绪激动之下,晕厥了过去。
“弄醒,”景陌冲左右下了一声令,抬头看向了正往台阶下走的无欢国师。
无欢国师沿着高出污水面的矮墙路,走到了景陌的跟前。
“不用多礼了国师,”景陌不等无欢国师给他行礼,便将手一摇道。
无欢国师冲景陌躬了躬身,看向了正被太监施针救治的金嬷嬷,小声道:“陛下,这妇人招了?”
“朕吓唬了她一下,”景陌轻描淡写地道:“看来这妇人不经吓。”
“那太后娘娘那里?”无欢国师又问。
“朕准备另换人去伺候她,”景陌道:“国师真当朕是个不孝之人吗?”
无欢国师……,你就算孝顺也孝顺不到哪里去吧?
金嬷嬷这时悠悠转醒,睁眼看见坐在了景陌身旁的无欢国师,金嬷嬷往后爬了爬,像是想逃。
侍卫一脚将金嬷嬷踢得翻了身,脚踩在金嬷嬷的肚子上,让金嬷嬷动弹不得了。
无欢国师看着金嬷嬷几乎全祼了的身体,隐在面具下的眉头皱了皱。
景陌就道:“金氏,朕让你跟着国师去九炎城的街头走上一回,你觉得如何?”
无欢国师道:“你对莫问而言只是一个小喽啰,他若是真心要查,能查出你的忠心来,不过主持大师未必愿意在一个喽啰的身上费心神。”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景陌看着金嬷嬷道。
金嬷嬷知道自己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