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色已暗,然而大理寺的大堂依旧灯火通明,周昂身着官服坐在堂上,堂下两侧还有宁采臣和贺康左右侍立。
左侧稍靠后的地方,还有一方矮几,并且坐着另一个大理寺文官,矮几上准备着许多空白的纸张,似乎准备记录着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很快一阵脚步声从堂外传来,紧接着十余道人影向大堂走来。
来的正是左千户和手下的黑衣捕快,而他们押着两人,自然是朱尔旦和胡三娘。
朱尔旦此刻还算比较镇定,但胡三娘却一路吵吵嚷嚷的,不断的询问为什么抓自己,又说自己从未作过坏事,抛开她那张绝美的脸庞,就是一个寻常妇人六神无主慌乱的样子。
很快两人就被押到了正堂之上,胡三娘从未上过堂,更何况是普通百姓心目中恐怖的大理寺正堂,她站在堂中低着头瑟瑟发抖,更是不敢去看周昂。
倒是朱尔旦目光不断闪烁,当看到周昂时先是一愣,而后有些不解的向周昂问道:“余公子?”
“大胆,见了大人还不下跪?”左千户在两人身后呵斥道。
“不必了,站着说话吧。”周昂摆了摆手,倒是没有按正常升堂的流程来。
“真的是余公子啊,咱们可是熟人,原来你是个大官呢!”胡三娘听到了周昂的声音,终于好奇的看向了周昂,当看到周昂的样子后,心中也松了口气。
“住口。”朱尔旦连忙呵斥着妻子。
周昂看着胡三娘笑了笑,而后又瞟了朱尔旦一眼,笑着对胡三娘说道:“本官就是大理寺卿,朱夫人说的对,我们是熟人,今日本官请二位过来只是想问一些话,所以你们也不必紧张。”
“兴建伯?”听到周昂说自己是大理寺卿,朱尔旦显得有些惊讶。
周昂之名整个九州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朱尔旦虽然看出来余三身份不凡,但也没想到竟然就是周昂。
周昂对朱尔旦点了点头,同时一只手放到了堂案上的一个卷轴上。
“原来只是问话啊,你有啥就问呗,可把我给吓死了。”胡三娘一脸后怕的说道,她看到周昂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又显得有些大大咧咧起来。
“好。”周昂微微一笑,只说了一个好字。
接着只见周昂伸手对着卷轴轻轻一弹,下一刻卷轴便凌空飞起,悬浮在了堂案前。
所有人都看着那凌空悬浮的卷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卷轴‘啪’的一下打开,竟然是一幅仕女画。
然而当朱尔旦和胡三娘看到那画中人时,都是瞬间神色大变,眼神之中露出无比恐惧的神情。
“本官就想问你们,可认识这画中之人?”周昂的声音很平和,不像是审讯疑犯,好像只是随口一问。
此刻大堂之上其他人也看到了这画中人的样子,而后所有人都一脸见鬼的看着胡三娘。
因为周昂打开的这幅画,正是昨夜他亲手画的那幅吴玉娇的画像。
“她.....她......我们真不认识啊......”胡三娘看着吴玉娇的画像,结结巴巴的说着,她明显很害怕,但又能感觉到她确实没有说谎。
“朱秀才你呢?”周昂看着朱尔旦,大有深意的问道。
朱尔旦此刻也是神色慌张,再不复往日的从容与自信,他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明显能看到他身躯也在微微颤抖。
“学生......学生也确实不认识。”朱尔旦有些紧张的答道,同样没有说谎。
“很好,既然都不认识,那解释一下为什么胡氏突然就变了相貌,而且还和画中人一模一样吧。”周昂身躯微微前倾,目光逼视着朱尔旦,而那幅吴玉娇的画像依旧悬浮着。
朱尔旦心中有些害怕,他又看向了那幅画卷,当他看到画卷一侧那行字时,一颗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兴建伯周昂,赠此画于吴氏女玉娇。景安十五年,六月三十夜。
看到这些朱尔旦也是此时才知道吴玉娇的名字,而朱尔旦真正害怕的,是那句兴建伯赠画吴氏女玉娇。
在朱尔旦看了,这句话无疑说明周昂认识吴玉娇,而且亲自作画送给一个女子,更说明两人关系不一般。
至于为什么时间是昨日,此时的朱尔旦竟然慌乱的都没有注意到。
“大人恕罪,学生一时鬼迷心窍,才做下这荒唐事,但吴玉娇绝对不是学生杀的,在看到这画之前,学生也不知道她就是吴玉娇啊。”朱尔旦一下跪在了地上,开始承认起自己的错误,不过他极力解释自己没有杀人。
看到朱尔旦有些慌神,周昂对着画卷一抓,而后画卷合上,又被周昂放在了堂案上。
“杀没杀人,有没有罪,本官自会判断,现在将该说的都说出来吧。”周昂的语气渐渐的有些严肃起来。
“说,我说,我都说。”朱尔旦连忙答道。
周昂身躯微微往后靠,摆出一副静静聆听的样子,下一刻朱尔旦就开口讲了起来:“此事还要从半年前说起,那一夜我与几个同学一起喝酒,那些友人嘲笑我胆小,而我借着酒兴夸下海口,说敢把十王庙中的陆判雕像背回家放一晚......”
朱尔旦讲述了一个有些荒唐的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