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个名医竟也扯着儿女情长的大旗助纣为虐?”姜胭回头看了一眼,轻叹道。
“张先生盛名,左二哥从未怀疑过,这乍然得知真相难捱啊。”楚留香为左轻侯不值,被疼若至宝的女儿欺瞒至此,倘使她们这计划真的成功了左二哥只怕得郁郁而终。
“我还瞧了瞧那左姑娘面相,深陷桃花劫,恐她那情郎并非什么一心一意的痴人,以后可有的悔了。”
这做女儿的再不孝,左二哥也不会舍得她吃大苦,从姜胭这儿知道了桃花劫,以楚留香的义气热心不查一查薛斌是不可能的。
而薛斌哪经得住足智多谋的香帅查探呢?他仗着有个天下第一剑薛衣人做亲爹,平日里逼良为娼害了不少无辜女子,便是在假死计划实施期间也没少去寻欢作乐。
楚留香将这些都告知了正梨花带雨祈求爹爹原谅成全的左明珠,这姑娘一时如遭受了雷劈,不可置信的呆滞半响后,止不住的哭嚎起来,“不会的,我与薛郎两情相悦,他断不会如此待我!”
左轻侯默了默,点了女儿睡穴叫她好好睡上一觉也冷静冷静。
“此事多谢楚兄弟了,明珠我是断不会让她嫁给这样不堪的纨绔的,这孩子还是让我养的天真了。”
“左二哥客气,必要的话让大侄女亲眼目睹或许更好些。”楚留香劝道。
左轻侯听了进去,等左明珠醒后,找了个时机带她去跟了薛斌半日,让她亲见薛斌在离开她视线的地方是何等狠心薄情,至此左明珠终于肯死心,将自己关在掷杯山庄不愿踏出一步,直至左轻侯特意为她挑选的亲事到了佳期,那时收到喜帖再来恭贺的楚留香和姜胭才吃到左轻侯亲自下厨烹制的鲈鱼,个中美味当真难以溢于言表。
至于计划中的其他人,施茵见机不妙已与情人私奔往远方,天涯也好海角也罢总归施家人是找不到了,薛斌他即将到手的情人转身嫁给了他人,订下的未婚妻也跑了,什么都没落着,气的七窍生烟倒也不敢来世仇的掷杯山庄闹只好去施家庄日日歪缠,显而易见的不想叫别人好过。
楚留香再来松江府的目的不仅仅在左明珠的婚宴,心里牵挂的更是好友中原一点红背后潜藏的杀手组织。
这个杀手组织成立多年,动辄灭门行事十分残忍,中原一点红原是孤儿,自幼被它吸纳培养成排名第一的杀人机器,有心脱离却一直在被追杀,前些日子遇到楚留香,得知其经过的楚留香有意帮忙,便追查到了此处。
一道斜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两人步履散漫的穿过树林欲往江边去赏江景,“楚大哥可有了怀疑之人?”
“我们沿着杀手一路追到这松江府所有的线索都石沉大海,可见组织背后的首领与松江府关联甚密,且红兄曾言他的剑术乃首领亲授可见首领其剑术的高绝……”
“楚大哥觉得是天下第一剑薛衣人?”话音刚落,一抹寒光便穿过纷飞的枯叶直刺向她眉心。
姜胭凛神,身化残影往旁一挪,右手并指夹住飞来的这惊艳一剑,“藏头露尾的鼠辈枉为剑客!”
随剑而至的蒙面黑衣人仅露出的那双冷厉眼睛一凝就要撤回长剑。
“来了又何必走呢?”双指夹住的剑刃纹丝不动,姜胭浅笑一句,“薛笑人?”
薛衣人的弟弟薛笑人,她跟着楚留香曾在查薛斌时见过一面,那一面就足够她记住那个传说中杀了妻儿痴傻度日的男人,无论是拔尖的武艺还是眼底的疯狂都不似是一个心智宛若顽童的人。
“你没疯?”楚留香也是知道薛笑人的,故而更觉震惊。“青儿,你怎知……”
“楚大哥可是忘了我的身份,他那一身浓厚的血色业力凡人看不透却瞒不过我的眼睛,不算间接的十数年来就有成百上千条人命终结在他手中,至今他的身边都还跟着他妻儿的阴魂尚未散去。”
楚留香听了心沉甸甸的像是泡进了寒泉中,冷的直颤,成千上百的人命啊……
薛笑人一句也不辩解,只问姜胭,“你是谁?”
姜胭不搭理他,定了他的身由楚留香扛着直往薛家庄去,薛衣人对这个弟弟尤为的护短,薛笑人做了什么还是要和他说一声的。
“我才是杀手组织的首领,笑人只是不想我为难而已,有什么都冲老夫来吧!”尽管被薛笑人没疯一事惊的手脚冰凉,薛衣人仍旧选择为他顶嘴。
“薛庄主莫逗我,您的弟妹侄儿可都看着呢!”姜胭挥手一道灵力打过去,薛笑人身后两道惨白的阴魂便都显现了出来。
“我的好哥哥,从小到大你都挡在我的前面,叫世人只知你薛衣人,我恨透了你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要死也绝不容你再拦着我!绝不!”薛笑人眼底一片疯狂的血色,话一说完便催了内力自毁心脉。
“不!弟弟--”薛衣人惊慌的抱住他,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灵魂从身体里飘出来被等候已久的妻儿疯狂撕碎…薛衣人怔怔的许久回不过神来……
两人离开松江府那日听路人说,薛家庄的二爷故去,薛庄主闭庄不出不再问江湖事。
“和你在一起,我觉得自己变得挺没用的。”楚留香把玩着手中的折扇,苦笑道。
“不好吗?”姜胭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