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要吃。”这是调养身体的药,原身喝了十多年,从小喝到大,除非是身体完全养好了,不然没法中止喝它。
一直要吃?傅瑾知面色暗下去。她的体质状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差。怎么会这么差?
从前他没关注过她,只知道她身体不好,最近才知道原来她是早产儿,打娘胎里出来身体就有毛病,又加上长时间的轻微自闭,心理和生理状况糟糕到了极点,最近这段时间才稍微好了那么一些。
说起来,她现在跟之前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现在的她才是本来的她么?
以前他厌恶她,柔柔弱弱,弱不禁风,畏畏怯怯,半个眼角也不想施舍给她,所以对她不了解,直到现在才发现她竟然是这个样子,与之前她在他心中的印象大相径庭。
也正是她有了这些变化,他也才发生了这些变化。他惘惘地出着神,对她说:“既然身体这么差,为什么还要……”
为什么还要去拍戏。
他没有问出来。
“什么?”苏苏看着他的眼睛。
“我说,既然身体这么差,为什么不多吃点。”他改了口。
苏苏摇了摇头,“已经很多了。”
两人之间的和谐气氛自然地苏苏没有察觉到傅瑾知问她这话有什么不妥。
“少爷,水买来了。”周嫂把水放到长椅上。
少爷眼里滑过一丝不悦,周嫂看到之后,心中顿时澄明起来,脑中思绪极快地运转了了一圈,她说:“苏苏,我先离开。”
苏苏颔首。
周嫂走远,躲在柱子后面见少爷偷偷地斜眼瞄着苏苏。她恍然大悟。
原来先前以为少爷要把她支开的错觉并不是错觉。
暗暗地唏嘘着,她觉得她似乎猜到了某些事情。
倏然间,傅先生的脸从脑海中划过。她渐渐瞪大了眼。
苏苏和少爷,苏苏和傅先生。
这这这……天哪。
犹如发现了天大的秘密,她骇地向后一退,贴到了柱子上。
头顶树叶窸窸窣窣地响着,斑驳树影摇曳到了长椅上。不一会儿时间,阳光就挪到了苏苏脚边。
她往右侧移了几寸,避开阳光。
傅瑾知抬眸看了下太阳,也跟着她移了过去。
苏苏给他空出位置。她的右腿交叠在坐腿上,宽大的校服裤腿往上一缩,露出一截脚踝。
脚踝上落下一片树影,树影如同绣在白色光滑绸缎上的精美绣纹,黑白相印,隐隐泛着光泽。
她轻轻地摇鞋子,印在脚踝上的树影也跟着她摇晃着。
傅瑾知看直了眼。
苏苏合上饭盒盖子,发现傅瑾知正盯着她的鞋子看。
“你在看什么?”她问。
“你的鞋子上有只蚂蚁。”他说。
苏苏迅速低头,朝鞋面上一看。
寻了好几遍也没看到他说的蚂蚁,她收起脚,放下裤腿,“没有啊。”
“哦,我看错了。”
他冷淡地转回目光。
苏苏缓了口气。找不到蚂蚁,她还以为蚂蚁爬进裤子里面去了。原来是他看错了。
她把盒子装好,对他说:“我先走了。”
才走开两步就被他叫住,“苏苏。”
转回神,她疑惑地望着他。
两人之间隔了两步的距离,一个处于明晃晃的日光之下,一个处于树荫之下,像是两个切割开的世界。
傅瑾知一步一步从阴影下走出来,站到她面前,替她挡住烈日。
“一起走。”他咧开唇角。
少年清俊的眉眼在太阳下仿若踱了一层灿灿的金光,笑意自嘴角涤荡进黑漆漆的眼眸中。
苏苏晃神。
和傅瑾知有交集以来,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笑。她看到的他,不是冷着一张脸就是肃着一张脸,或是面无表情,像现在这样弯着嘴角笑,她从未见到过。
闪了一下神,她喃喃着:“你怎么了……”
“走啊。”傅瑾知扯扯她的袖口。苏苏垂首,缄默不言地把盒子交给周嫂,然后朝教室走去。
傅瑾知走到她身畔。苏苏还在为刚刚傅瑾知的那个笑容而恍神。那样少年气的笑像要刻在她脑中一样。
“小心!”一声厉喝冲到耳际,天旋地转之间,苏苏被拉进了一个温凉的怀抱里。
她怔忪地仰着下颌,望进一双盛满焦急的眸子里。
“你怎么不看路!”傅瑾知粗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着。
他急速的心跳轰鸣到苏苏心口上,她慌张地一推,用力把他搡开。
“谢谢。”苏苏继续朝后退。
傅瑾知吐出一口浊气,剧烈起伏的胸膛缓和下去。
刚才下着石阶,她一脚踩空,还好他拉得及时,不然她就直接摔了下去。
那一瞬间,心脏差点跳出胸口,极度的恐慌与害怕攫住了他。
“你,走路要看路。”他平复着情绪。
苏苏懊恼不已,刚刚走路失神,要不是傅瑾知,她就摔下了石阶。
“我知道了,谢谢你。”她后怕地扶着胸口。
他把手抄进裤兜里,“回教室。”
回到教室,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