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手伸出来。“她的声音很轻。脸上的微笑也接近虚无。坂口安吾迟疑的把手递过去,他的速度已经很慢了,但就是在指尖那点肌肤刚刚碰到她身体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确实感觉到她的体温,一阵天旋地转,他已经躺在了地上。
绪方梨枝站在原地,没有低头,只是转动眼珠往下看他。她此时嘴角还带着的微笑就接近嘲讽了,但依旧很微弱,一副这并不真的很值得高兴因为坂口安吾是个垃圾的样子。还有更加恐怖的,以前在□□那里也有公认的体术高手,但中原中也的攻击他总体还知道‘究竟是怎么来的’,但刚刚那一下明明是亲身经历却简直像是在做梦。就像走在地上路面突然塌陷然后自己掉下去了一样。坂口安吾仰视着她,倒不是他不想起来而是他起不来,他体内的大多数骨头都有错位,了不起的不仅仅是刚刚那一下就能做到这么多,而是都做到这么多了他竟然还没有死。他此刻仰躺在地上保持着一种异样的平衡,全身都传来麻痹一样的痛感但他连呼吸都不敢太重,就怕打破这个平衡有一根骨头突然滑开,突破错位的极限直接扎进内脏。
绪方梨枝的嘴角很含蓄的上扬着。她没有出声嘲讽,忽略一切都是她搞出来的的话,那种不对败者穷追猛打的优雅简直像个大家小姐。她轻轻抬起了右脚,然后跺在了地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坂口安吾看见仓库十五米高的穹顶都在震荡。
反正伴随着这一下地面的确震荡了,明明那么一点(有三厘米吗?)缓冲距离根本没法积蓄多少力量,但坂口安吾觉得好像耳朵旁边就有一个钻地机吵的他耳膜都要裂开了而且真的有点脑震荡。他的双目失神望着上方有好一段时间,等到清醒一点想到要坐起来的时候第一件事情是揉眼睛:刚刚不是错觉,穹顶的确震动了,并且伴随着这种震动上面百年不移动一下的灰尘扑簌簌掉落下来,集装箱上面堆了一些,也有很多落在了他睁开的眼睛里面。
他还是没搞懂地震是怎么来的,原理倒是差不多懂,不是单纯的力量强而已,单靠力量能让这个仓库全体震动出来,根据力是相互的原理,绪方梨枝现在另一只脚至少要陷进地底十米深。她应该模仿了仓库本身的震动频率来了个共振吧。但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个频率的而且又要怎么在刚刚那一下模仿成功他是真的没有半点头绪。以前阵营的干部中原中也也未必做得到…起码不用异能的话。
伴随着那一下地震他全身的骨头莫名其妙复原了,依旧是摸不着头脑的迅速,他做起来的时候因为头痛和胃出血(没有脏器破裂就感谢上帝吧)而发出轻微的□□,但也没特别大声,因为说真的这点伤现在给他的也就是被轻轻扯了一下等级的疼痛——不是因为坂口安吾现在变成了一个反审讯达人还是个铁血硬汉在虐/待/狂小女孩面前一声都不会吭了。恰恰相反,是因为之前骨头错位的时候已经够痛了,复原的时候竟然还能让他忘记之前的痛楚,在海洋般席卷而来的疼痛中坂口安吾的大脑仍然保持清明,有一个意识一直漂浮在混沌海洋的上方,他想‘原来还能做到这样的啊?’
“你去加入审讯科吧。”他坐起来的时候说。“别说□□了。Cia也比不上你。”
他并不是那么喜欢回顾过去的男人,但自从遇见这个少女就总是想起来自己以前的间谍时光。她的身上有种纯黑的暴力性质,和那里实在再契合不过——而且他总喜欢把自己以前见过的恐怖家伙拿来和她对比,试图比较出来他以前和现在的工作,究竟是哪一份要和怪胎打交道更多,哪一份更凄惨。
说起体术是中原中也但他刚刚想到的是太宰治,那男人是怪物,总是能看透人心中的黑暗面,以前□□审讯部拷问不出情报就会让他帮忙。但刚刚坂口安吾几乎有种想跪着抱住她的腿求她不要继续的冲动,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他想单纯的疼痛可能会比太宰治直接抓住人心弱点更管用。因为不管我们再怎么说着爱与情感,在神话外人类仍然只是动物(不是选民),会屈从于神经的反应。
而这女孩…他第一次用有点敬畏的眼神望着她。她完全知道怎么操/弄那些神经,怎么对待别人的身体。她真正擅长的可能并不是和咒灵作战,而是和咒灵的源头,人类于人类的情感打交道…这个怪物。也可能她真的是个不亚于五条悟的天才(只是咒术界未必肯承认这种才能吧)
“我收回之前的话。”坂口安吾说,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后遗症他的眼前有点发黑而且好几分钟了都没有恢复过来,那一下可千万别打到大脑神秘区域啊,他在心里祈祷着而且从痛苦中挣脱之后反而格外耳聪目明。身体感觉虽然疲惫但也焕然一新。之前在办公室久坐的一大堆毛病都消失不见。中国那边有名为‘正骨’的医学。本来日本也深受其影响尤其是武术医学等古老文化,绪方梨枝身在高专明明连平板都不太会用…不过也就是因此才唯独把那些老东西钻研了个透彻吧。
这算是补偿吗?还是她根本没有那个想法只是偶尔会给予一些‘恩赐’?就像之前在复原骨骼的同时也伴随着剧痛一样。她的作风有点让人捉摸不透。
“你很强…”坂口安吾说,他把眼镜摘下来准备擦拭,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