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汹汹的老父亲没来得及揪着斯塔克谈谈人生, 就被楼底下埋伏许久的龙崽半路截获。
伊莉雅看上去已经在大厅等了许久, 她将重心从左脚换到右脚, 又从右脚换成左脚。她实在太过快乐，以至于没办法好好地呆在沙发上，只能仓鼠跑滚轮似地绕着大厅一圈圈瞎转。
布鲁斯从电梯出来的瞬间，小朋友眼睛蓦地亮了, 噔噔噔地蹦了过来。
“布鲁斯！！！看这儿！”
任谁都能从她的声音里听出愉悦，她几步蹿过来截住布鲁斯, 又不说话, 只仰着脸嘿嘿傻笑。
老父亲被自家崽崽的蠢样闪得眼疼。
不用问了, 也不用调查了，要是这么明显的表现他还看不出来传闻真假, 布鲁西宝贝就白混了这么多年风月场。
好好的一个崽, 自己还没养几年, 怎么就栽进狗男人手里了呢？
他深吸口气，忍着太阳穴的狂跳露出微笑：“怎么了，莉亚？难得你来公司找我。”
伊莉雅扭扭捏捏地低头盯着脚尖, 她支吾了半秒, 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似地拽着手指。
但她很快以更坚定的表情对上老父亲审视的目光。
“我有自己的人类了, 布鲁斯。”
“他既忠诚可靠, 生活方式也很有趣。他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几个人之一，性格也很可爱！”
小姑娘完全没注意老父亲瞬间黑透的脸，自顾自地叨叨起来，一夸起心上人就没完：“他很喜欢我的龙形, 说话也很好听。”
不知道想到什么，小姑娘的脸漫上红晕，她不好意思地咬着下唇，眼睛扑闪扑闪的。
“而且......”小姑娘的脖子也慢慢红了，她短促地笑了一声，声音小小的，“他长的也很好看呀。”
韦恩家哪个长得不好看？老父亲痛心疾首。
布鲁斯长长叹了口气。
“我们得回家谈谈这个，莉亚，”他拿出手机挨个通知迪克和杰森——上次错过斯塔克的到来，杰森气得几乎拆了大半个哥谭黑帮，“你的兄弟们也有一些他们的看法。”
伊莉雅仍然红着脸：“你真体贴，布鲁斯，我本来也是想告诉大家的。”
不，恐怕你设想的场景与真实场景存在很多差别。
“抱歉，莉亚，”他英俊的脸染上愁容，“我从不怀疑你的个人能力，但感情是另一码事——你真的能分清花言巧语与真情实感吗？”
他启动跑车开往韦恩庄园：“我并不是不支持你谈恋爱，莉亚，我是一个开明的父亲，但是你能确信自己所了解的就是这个人的真实吗？”
“我确定呀，”伊莉雅漂亮的灰眼睛干净又真诚，“你们见过他的。”
老父亲冷哼一声：“托尼 斯塔克？那个花花公子？我的确在挺多地方‘见过’他。”
在那些觥筹交错的舞会，女人的香粉堆，花边小报，还有不那么方便在小姑娘面前提及的场合。
花花公子与花花公子的较量，甚至有小报专门追踪比较他们各自睡过的封面女郎数目。
如果那时有谁告诉布鲁斯，他的女儿将在某天对这个风月场上的对手春心萌动，他必然会泼杯香槟让他醒一醒。
他在稻草人最烈的恐惧毒气中都没设想过这种可怕的场景。
但现在这个可怕的设想居然成真了，还是由他天真的小女儿红着脸亲口告诉他。
如果有哪家银行以过往情史作为审核内容，盛名在外的小斯塔克早已信用破产。
即使托尼 斯塔克现在看起来是收了心决定做个超级英雄，但有谁规定超级英雄不能是个流连花丛的浪子？有谁能保证他不会在婚后故态重萌——不！没有婚后！
老父亲的警报声滴滴作响：我不同意这门亲事！！
而即使单单从超级英雄这一面来看——成为超级英雄就意味着选择了牺牲与奉献，意味着无尽的伤痛，意味着仇敌无休止的报复。
作为正义联盟的顾问，他尊重每一位为人类奋斗终生的英雄，但作为一个父亲，布鲁斯难以接受自己的孩子爱上钢铁侠。
“你应该知道他并不洁身自好。”布鲁斯隐晦地提醒自己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小女儿。
“我了解，”伊莉雅仰着脸注视着自己的养父，“我了解他年少时做过的一切荒唐事，也了解在没有我的宇宙他会和谁走进殿堂——有时候是佩珀，有时候是史蒂夫。”
布鲁斯的眉头在听到美国队长的名字时狠狠跳了一下。
“我了解这些，布鲁斯，我了解每一条世界线，”小姑娘的语气变得低沉，她轻轻笑了笑，“我甚至有些嫉妒。”
巨龙从不与人分享最珍贵的宝藏，每一个试图接近的盗贼都会被暴怒的巨龙撕碎。
“我很遗憾没能分享他的过去......但他会是我的，”她的嗓音轻柔温和，“他当然是我的，他只能是我的。”
布鲁斯沉默着听完养女信息量巨大的发言，一时间不知道该劝伊莉雅回头是岸，还是劝伊莉雅杀人犯法。
“你应该知道人类世界有人类世界的规矩吧？”他最终干巴巴地问出这句话。
“我知道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