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松烟本来还在小破院里拿蒲扇吹火熬着米粥,突然就被几个五大三粗的嬷嬷给冲进来二话不说架了出去。
“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我!杀人啦谋财害命啦……”
她扯着嗓子大声嚎叫,手脚在嬷嬷们怀里使劲扑腾,别看她小小一个,力道却大得狠,踢得人生疼。
“别叫了别叫了。”青色衣服的嬷嬷不得已只能松开,猛地把她推往前,一脸不渝的道:“死丫头赶紧走,再磨蹭把你发卖了。”
松烟警惕地看了她们一眼,问道:“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嬷嬷:“夫人说要见你,最好老实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松烟到底只是个小姑娘,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她脱不开身,只能低着头小步小步的被嬷嬷们推着走了。
院子里的粥还在咕噜咕噜的冒着泡,吹出一缕缕烟气,蒲扇被慌乱的丢在一旁,湿润的泥土中多了好几个陌生人的脚印,连旁边菜地里的大白菜都被踢歪了一颗。
当瑶枝从墙头翻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副安静到可怕的场景,她心里忽而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出声试探喊道:“松烟?你在吗?”
寥无回音。
脚边的大黑拱了拱鼻子,闷声道:“主人,这里多了好多道陌生的气息。”人应该是离开了。
女子上挑的凤眸中,无法抑制地溢出了浓浓的怒火。
——如果松烟有什么事,她一定让整个瑶家陪葬!
想当初她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还发着严重的高烧,身体虚弱到无法站起,多亏了小丫鬟的悉心照料,瑶枝才能恢复过来。
那个傻丫头跟着她吃苦了这么久,却从来都没怨过一声,哪怕冷心如瑶枝,也慢慢地接受了小丫鬟的存在。
“大黑,你还能闻到松烟的气息吗。”
“可以。”黑猪精颤了颤肥胖的肚肚,朝通往内院的圆拱门跑去,“主人,松烟应该在那边。”
“走。”
瑶枝把之前研制的毒粉和暗器都带上放在腰缝中,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
瑶家的院子极大,修建的还算可以,称不上豪华但也有流水和假石,丝毫看不出以前破落的模样。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现如今的瑶家主母。
她乃高门之女,家底丰厚,却被瑶父当年那张俊俏的脸给迷了眼,嫁过来后才知道瑶家的亏空有多大,都开始变卖祖产了。
瑶父是个风流性子,碍于妻子的作用不敢纳妾回家,便偷偷摸摸的在外边养着外室,心虚之余更是一切都听正妻的,是根软骨头,儿女什么的对他而言也不过是随时可利用的资源。
说不知道那不可能,瑶家主母为了孩子,只好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他不把人带回家,随他怎么去。
瑶枝的母亲则是唯一一个例外。
她是瑶父第一个妾,比瑶家主母进门还要早,是个多愁善感的美人儿,来处不知,据说失了记忆,是瑶父在荒野间遇到的,早期也宠爱过一段时间,后来没多久便香消玉殒。
瑶家主母一进门才知道丈夫已经有了一个一多月大的庶女,气得差点没晕过去,只好把人远远打发掉。
如今知道瑶枝是召唤师后她也没有慌张之感,毕竟她的一双儿女都很争气,两个都是玄品上等的召唤师,背后还有家族撑着,还怕惩治不了一个庶女?
想让小姑娘听话的方法多得很。
厅堂中。
妇人盖着茶盏,轻酌了一口,随意问道:“事情办好了么?”
之前的青衣老嬷站出来行了个礼,一脸讨好的笑道:“夫人放心,老奴已经把那小婢关进柴房里了,随时等候您发落。”
“嗯,做好了有赏。”
墙上的烛影一寸寸湮灭,落下了一层层灰烬。
众人等的都有些不耐烦了,就在这时,门外边忽然飞进一把匕首,咻的一声插在了高堂之上。
女子掩着光走入,半边脸犹如鬼魅,似是来索命的阎罗,语气森寒的道:“松烟呢?!”
“放肆!”瑶父猛拍了下桌子,仍有些惊慌失措,他怒气冲冲的瞪了瑶枝一眼,说:“这就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
“长辈?”瑶枝讽刺一笑,“抱歉,我看不出来在座有哪位是长辈的样子。”
心里没有一点13数么。
“算了。”妇人摇摇头,抬手阻止意欲发火的瑶父,往女子脚下丢了一本册子,淡淡的道:“我知道你恨我们,没关系,恨我的人多了去了,我瞧你也不顺眼,但瑶家养你这么多年,可不是白养的,索取点报酬不过分吧?”
瑶枝:“???”这和她想象的虚以委蛇不太一样。
瑶家主母接着道:“正好最近家里的生意要向外开扩,本来给你挑了燊城那的赵家二公子联姻,既然你成了召唤师,那就可以提一提层次,下边那些都是我挑出来的人选,你自己选一个早日嫁出去。”
女子捡起册子翻阅,差点没被气笑,上边不是些歪瓜裂枣就是些生活不能自理的人,甚至还有龙阳之癖的存在。
但她不能发火,她还不知道松烟在哪里,大黑闻着气息到此处便断了。
瑶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