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日影移。何处风筝吹断线?吹来落在杏花枝’,女儿便忽起了放风筝之念,让姨娘陪我在院内放风筝。”
她玉色的罗裙精致美丽,倒映在眼里,更显得那双眼光华幽幽,如泠泠冷玉。
“想要飞起来……是女儿希望女儿的风筝能飞得更高更远。”盛如意说话时,后面的虞姨娘也气喘吁吁地拿着个风筝跑过来,“五小姐,姨娘年纪大了,跑不过你了。”
她手中的风筝是个最常见的燕子风筝,见到侯夫人等人便跪下去行礼。
侯夫人脸色不佳,她还是觉得今日的事必然有鬼,盛如意怎么好巧不巧就在这儿放风筝,故意做出和平时截然相反的情态?她道:“如意,你既然说你是放风筝,那你的风筝呢?”
盛如意睫毛稍稍颤了颤:“适才风大,风筝线断。”
“是吗?倒真是巧了。”侯夫人微笑着讽刺,忽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颗心陡然快跳出来:“你既然没有疯,适才的小厮为何说后宅内有人疯了?”
还不明白吗?
盛如意心如止水,面色无波:“女儿也不知晓。”
侯夫人浑身都生出紧张之感,她坚信盛如意一定在搞鬼,自己一定有什么漏了的地方。忽而,蓝天下划过一声嘹亮、恐惧的女声:“啊!别过来!”
女声已经带着哭腔:“别过来,你走开!”
这声音……侯夫人一听身子就颤了颤,是明歌的声音!侯夫人脚步虚软,马上朝着盛明歌的院子奔去。
她在这转瞬之间便明白了这个表面礼貌、冷淡的盛如意所设的毒计是什么!
盛如意故意在后宅内放风筝,故意把风筝的线弄断,并且让虞姨娘远远跟在后面追她,这样,自己的眼线远远一看,不明就里地看到盛如意的情态,就会以为她吃了野山菌致幻,跑来告诉自己计策成功。
而盛如意之所以布下疑阵,是为了拖延时间!这样的话,哪怕下人看见明歌疯了来禀报自己,自己也只会先入为主地觉得是盛如意,从而错过对明歌的最佳救治时间。
她在拖延时间……害她的明歌啊。
侯夫人不顾形象、跌跌撞撞地跑去盛明歌的院子里,宣平侯也赶紧跟上,盛如意紧随其后。
她脸上的表情一派疑惑,像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天衣无缝般完美。
盛大的阳光底下,盛明歌那张惊艳的脸上布满恐惧,她在前面奔跑着,跑得绣鞋都掉了一只,她身后追着一群下人:“二小姐、二小姐您怎么了?”
那分明是一群一脸关切的下人,在盛明歌的眼里,却像是穷凶极恶的恶鬼一般。
她不断挥舞着双手:“别过来,啊!来人,有鬼要杀我,来人,救我!”
盛明歌眼泪鼻涕一起流下,闻讯赶来的侯夫人见状,一颗慈母心肠都要被揉碎了,她上前呼道:“我的儿啊!”
盛明歌一看到侯夫人,吓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道:“花嬷嬷!花嬷嬷我错了,我不是故意要害你,不是故意要拉你顶罪,都是盛如意那个贱人……你别杀我,你去杀她啊嬷嬷。”
在盛明歌眼中,穿金戴银的侯夫人居然和花嬷嬷一模一样,她嘴里吐出这么多秘辛,盛如意如同没听见一般一脸平静,侯夫人却被吓到,生怕盛明歌再说出些什么。
侯夫人哭道:“你们还不快绑住小姐?”
那些在身后跃跃欲试,不敢伤害盛明歌的力大的婆子听了命令,咬了咬牙,就要上前按住盛明歌。
然而,这个时候盛明歌已经开始脱衣服了,她看着盛如意的方向,盛如意这样的年轻女孩儿在她眼里慢慢变成别的模样,她痛苦道:“七妹!你别来找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该和我戴一样的镯子,我没有想推你下水的……我把我穿的戴的都给你,你别来杀……”
盛明歌口中的七妹,是宣平侯府中早死的一个庶女,原本,宣平侯还以为她真是不小心溺亡。
可听盛明歌的话,居然是那位七小姐戴了和盛明歌一样的手镯,盛明歌自觉嫡女的尊严受到了侵犯,更是不想别人和她戴一样的首饰,就在和人争执中,推了人进水里。
宣平侯骇然,只觉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女儿!
侯夫人慌了神,生怕盛明歌再说出些不该说的,道:“你们绑住小姐,别让她胡言乱语了!”趁着婆子们大力地将盛明歌按在地上,用粗糙的绳子捆住不断挣扎的盛明歌时,侯夫人对宣平侯和太子道:“明歌病了,才乱说胡话,她知道什么啊。”
风璟不置可否。
不得不说,盛明歌虽然曾经和他患难与共,在山洞里相互扶持过一夜,那时他觉得她应当活泼充满灵性,再加上那张胜过天仙的脸,风璟倒也的确有所意动。
但他现在发现,盛明歌在他面前露出这种粗鄙的姿态,他居然也没有希望破灭之感,反而觉得理应如此。许多贵女都是如此。
攀比着家世、攀比着锦衣华服、首饰容貌,攀比着谁得了他们这些皇子的亲眼,无趣至极。
盛明歌只是其中一个美艳些的皮囊,背后的势力对他有利的女人。
风璟只需要她好用,多余的绮念嘛……他对盛明歌的哪位兄长亲戚是否有大用,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