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反驳盛如意这话。盛如意是个主子,她差人打她,她还真不能说什么。谁能想到盛如意胆大包天,连侯夫人的人都敢打?
周嬷嬷这辈子没受过这种屈辱,她双手气得发抖:“五小姐,你是主子不假,奴婢也是府里的老奴,伺候了你母亲一辈子,你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奴婢是犯了什么错,让你对奴婢下此重手。”
周嬷嬷眼珠一转,干脆一把坐在地上,抹着泪哭嚎,还锤着地:“奴婢一辈子的脸都没了,奴婢被这么欺辱,奴婢不活了啊……”
周嬷嬷就着势要把这件事闹大,她像泼妇一样,引来了府内前院的一些丫鬟小厮,周嬷嬷哭叫:“五小姐啊,奴婢不过是说了你和离的事,奴婢没有说假话,你不开心也不该拿奴婢撒气啊。”
她想激怒盛如意,让盛如意再在盛怒之下让莺儿打她,让众人看看盛如意的泼辣。
然而,盛如意只冷冷地反将一军:“你犯的错处可不是针对我,是针对阖府,我只命人打你两巴掌已经太轻,你的错处,万死难辞。”
周嬷嬷一听这么大个罪名扣上来,反而急了:“五小姐,你不要信口开河!奴婢犯了什么罪?”
盛如意问道:“侧门坏了?”
原来是这个原因,周嬷嬷眼睛闪了闪,盛如意果然是怀疑侧门没有坏,她是在故意刁难她。但是,周嬷嬷办了这么久差事,怎么不会做戏做全套。
她表面愤愤地指着那边的侧门:“侧门今日不知怎么的,用钥匙也打不开,可以让所有人去看,奴婢可没有撒谎,五小姐不要凭空害人清白。”
一个管事拿着钥匙去试了试侧门,果然打不开。
这嬷嬷指着侧门愤愤不平,盛如意却不想再与这老货纠缠,弯下腰按住周嬷嬷的手,再快速从她袖子里掏出一个东西,周嬷嬷按也按不住她,眼睁睁看着盛如意拿出一一个铁盒出来。
盛如意胜雪的手将那团铁盒扔在地上,铁盒被摔开,甩出数十根铁丝,盛如意道:“侧门为什么打不开,派个精通此道的人去检查上面的锁。”
管事的见事情闹大,赶紧派人去检查,那人检查完回话,说是锁孔里被一些铁丝堵住,所以才打不开。
铁丝……
顿时所有人的视线都朝周嬷嬷而去,周嬷嬷慌了神,盛如意道:“周嬷嬷,你手中这盒铁丝是锁匠拿来开门所用,但是,如果操作不当,也可以用来破坏锁孔。侧门门口还有新鲜的车辙印,说明原本今日,侧门还是好的,能供人进出,好好的侧门忽然坏了,我想,定然是有人蓄意破坏,破坏锁的方式有许多,要想让锁打不开,无非是砸扁锁孔或者堵住锁孔让钥匙插.不进去,但是砸扁锁孔的声音太大,在□□会惹人发现,所以只剩下用铁丝堵住锁孔的方法。”
盛如意垂眸:“铁丝,正好在你身上。你从刚才开始便一直捂着你的袖子,周嬷嬷,你太紧张了,是听说了我在太子府内差人搜寻整个府的赃物的事情吗?”
……周嬷嬷本只是假意瘫坐在地上哭嚎,想要让盛如意吃不了兜着走,如今却是真正的脚软。
没错,是她所做。她接到侯夫人差人传来的命令,便赶紧去破坏侧门的锁孔。这铁丝她也不敢放在屋内,怕这能开锁的铁丝被人找到,被诬陷一个密谋盗窃开锁之名。
她便把铁丝放在身上,下意识地护好袖子,没想到被盛如意发现了不对劲。
这么短的时间内,盛如意一边被周嬷嬷拿话羞辱,还能不着痕迹地观察周嬷嬷的周身以及侧门那边的蛛丝马迹,从而寻摸出真相。
周嬷嬷栽了。
她满头冷汗地坐在地上,周围的人看过她刚才撒泼陷害人的样子,又看着她现在被戳穿害人的样子,都还有些不可置信,发生得太快了。但是周嬷嬷根本没法抵赖,那铁丝除了能拿来开锁堵锁,还能拿来干什么?
莺儿一把挣开婆子们的手,跑上前去:“好你这个毒妇,故意把侧门弄坏,让我家小姐进角门羞辱她,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莺儿张牙舞爪地扑过去,她虽然没盛如意细心聪明,但也知道现在盛如意刚回府就被这么刁难,她们要是不表现得凶一点,稍微软弱可欺,以后人人都能骑到她们的头上。
盛如意却暂时制住莺儿的手,同时问那周嬷嬷:“谁让你这么做的?”
周嬷嬷看着她寒意森森的眼,打了个冷颤,但是,想起侯夫人的手段,她更是害怕。
周嬷嬷哆嗦着嘴唇:“没人让奴婢这么做,奴婢就是觉得五小姐你和离不吉利,才擅做主张,让五小姐你进角门,免得冲撞了全府……”
这么无赖的一句话,却只换来盛如意一句冷声:“刁奴,我今日出太子府,尚且走的是正门,若是到了咱们宣平候府反而走角门,岂不是尊卑不分?你是要让全京城嘲笑咱们府没有规矩,让御史台弹劾我父亲?!我说你今日做法万死不辞,你还敢倒地哭嚎,不服管教。”
“莺儿,掌这个险些害了全府的老货的嘴。”
那周嬷嬷被说得腿都软了,她怕盛如意说的那个罪名,是以连躲都不敢躲,被莺儿走上前来,抡圆了手臂左右开弓,往那张老脸上狠命地扇,一巴掌接着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