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诡辩狡猾来, 皇帝对上白楚, 总是要甘拜下风的。
“你呀,”皇帝轻笑着, 语气中带着丝丝宠溺之色,“当初那么大胆招惹人的时候怎么就没这副伶牙俐齿?”
“您冤枉啊,”白楚委屈地瘪了瘪嘴,“明明是您那侄子先盯上了我非要将我绑去,堂堂八尺男儿,居然同我这弱女子下手,难道不是欺人太甚么!”
皇帝深眸中平静无波,笑道:“原来你是来跟朕告状的?”
他慵懒地往后靠了靠:“说吧, 安王怎么欺负你了?”
白楚可不上当,非要挑明了问:“陛下是要为我报仇么?”
皇帝似笑非笑地看她:“沈夫人身后自有倚仗, 还需朕出手?岂不是大材小用。”
白楚在心底狠狠咒了声:老狐狸。
她白嫩精致的小脸上透着几分警惕:“我听不懂您说的什么意思。”
“楚华啊, ”皇帝仿佛感叹着说,笑眼温和地看着她,“你知道, 什么叫欺君之罪么?”
白楚挪动着身子,稍稍离他远了些:“陛下,我错了。”
说的是老老实实的道歉,眼眸却滴溜溜灵动地转悠着,皇帝一看就知道她心里指不定还打着什么鬼主意。
“行了,”到底舍不得逼她太过,皇帝淡淡开口, “有些人、有些事招惹不得,你要是真闹出什么大祸来,朕是不会保你的。”
白楚瞪大了眼,满脸都是“我想不到你居然这样无情”。
皇帝没好气地说:“无事你瞒着,有事还指望朕帮你,这是什么道理。”
白楚耷拉着脸,小声道:“那、那具体是要到什么程度才能算是大祸呢?”
“像安王这样,明明是他先要对我不轨的,我稍稍反击一下,您不会怪我惹麻烦吧?”
她收敛了眉眼间熠熠的神奇,明眸泛着清凌凌的水光,仰头望过来,小心翼翼的模样,好不可怜。
皇帝才强硬些的心瞬间就软成了一汪暖流,深眸中显出几分无奈:“朕也不是真要问罪于你。”
“安王心思深沉,所图甚大,也是一时轻敌,才让你躲了去,要是他使了全力,非要让你吃亏一回,你要怎么办?”
这番话说的是语重心长,白楚只从中听出他的不追究和关心,当即展颜一笑,眉眼弯弯似新月,一片灿然。
“多谢陛下!”
皇帝看着她的笑靥,明明是该生气的,唇角却也克制不住地缓缓扬起。
啧,朕可真是中了她的毒了。
他默默板起脸:“不过,要朕帮你遮掩,也不是没要求的。”
白楚暗暗吐槽:遮掩个鬼,原来的计划都是安王定的,三皇子府上的人手自然是他的,她将计就计,找的也是览川和沈玧之帮忙,唯一怀疑她的安王是不需要证据就认定了沈家的,他总不会在揭露她的时候顺带把自己给暴露了。
所以,她有什么好遮掩的?
不过,来自皇帝的大腿不抱白不抱,她眨了眨眼,乖巧地应声:“您说。”
皇帝抬眸,目色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儿,沉声开口:“你准备,什么时候和离?”
“欸?”白楚先是一惊,随即茫然地说,“什么?”
“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和沈瑜之的那点事儿?”皇帝轻哼道:“依你的性子,若是有意同他做真夫妻,还用端敏天天入宫跟皇后愁子嗣?”
徐皇后所出的二皇子成婚两年多了,除了皇子妃,侧妃妾室一个不少,却偏偏没一个人生下儿子,如今膝下只有两个女儿,皇帝唯一的皇孙还是大皇子的。
这俨然成了皇后最大的心头事,每回端敏长公主进宫同她聊起家常,都要提及这个,恰好端敏长公主也就一个孙儿,把白楚同沈瑜之也无好消息的事情一说,两个做母亲的,立马就拉进了距离。
白楚不服气,低头嘟囔着:“说不定就是我不会生呢。”
下一秒,额前就被敲了一下,她痛呼一声,捂着头愤愤抬头看去,反倒先被皇帝瞪了一眼:“胡说!”
您在这儿跟她聊夫妻间的私密事,还怪她胡说呢!
白楚在心底腹诽他的话又多了一句:为老不尊!
她轻轻揉着痛处,小声道:“就算您说的是,那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沈家是皇亲国戚,听了这桩婚事,人人都说是我命好,捡了嫡姐的漏,要是我和离的消息传开啊,京城中不知有多少人瞠目结舌,又有多少人偷偷在背地里骂我不懂惜福呢。”
话虽这么说,神情间透露出来的却是不以为然和跃跃欲试,看着皇帝忍不住失笑,
“那之后呢?”
“嗯?”
“和离之后,你自然不能留在沈府,白家大约也不会让你回去,你打算怎么办?”
“那就自己住啰。”白楚早就想着要把览川从沈瑜之身边借过来,有他的武艺打底,再稍加低调些,说不定还能去南方玩一趟,看看古时候的江南苏杭是怎样的迷人。
“沈氏家大业大,总不能贪图我那点嫁妆,我手下有几家店铺,总是饿不死的。”
白楚自认没什么商业天赋,但前世跟一群二代三代进出玩耍,那群人擅长的可不仅就是吃喝玩乐,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