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冷峻严肃的面容上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发觉的心虚。
“好了,”白楚可不能让刚才的事情再度重演,哪怕沈璟之是个寡言少语的,站那儿放冷气她也受不了啊,“我们还是先走吧,这地方真不能多留了。”
“好吧,”王修则直接应下,平和的语气不知怎么显出几分委屈来,“那刚刚沈夫人你答应我的,可不能食言啊。”
这一句话似真似假,引得沈璟之和沈玧之双双向他看去,一方冷凝如冰;一方平和温柔。
三方气势汇聚到一起,白楚没好气地偷偷白了王修则一眼。
在这里头,知道她底细最深的是沈玧之,最惹不起的自然也是他。
“二哥,”她慢腾腾地挪步到沈玧之身边,仰着白嫩的小脸笑道:“安王那边不该这么容易就善罢甘休,恐怕是还有后招吧?”
她方才被王修则撞破,沈璟之也是被算计的当事人之一,大家都是在同条船上的蚂蚱,也不用避讳什么了。
“安王?”王修则先是一愣,收起笑容的面容清冷深沉,转而就又变了,乐呵呵地笑道,“我就说,跟着沈夫人,就多得是好戏可瞧,来来来,说说安王怎么了?”
沈璟之联想到安王同他说的话,倒是猜出了几分,气势冷厉:“简直……”
剩下的话消失在他冒着寒气的口齿间。
白楚忍不住偷偷抬眸看了他一眼,总觉得她端方严肃的大哥,偷偷在心里骂脏话了。
下一秒,就感觉到一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凝聚在她身上,白楚讪讪看去,果然是沈玧之,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差点把她给盯化了。
白楚演示性地轻咳了两声:“总之,还是该适当收尾的,可别留下什么把柄了呀。”
……
最终事发,是在三皇子回去洞房之前。
没办法,洞房花烛夜,人生四大喜事之一,白楚还是不愿意为自己平添罪孽,别打扰一对新人共度良宵了。
被览川打昏的宫女迷迷糊糊从地上醒过来,脖颈处传来的剧痛令她脑袋一片空白,一时分不清自己所处何地。
半晌,后知后觉发现自己面前紫檀木珊瑚雕花床上,层层叠叠的床帏落下,隐隐绰绰可以看出里头有两个交叠的身影,她猛地想起自己身上的任务,还没完全回过神来,突然响起一道贯彻云霄的尖叫声:“啊——”
坐在地上的婢女一愣,原本计划里,她才该扮演这时候尖叫的角色啊……
然后,热闹凌乱的脚步声越走越近,“碰”一声,屋子的门被撞开了,领头的……怎么会是安王妃?
那名婢女神色怔忡,眼中满是茫然,等她发现被众人堵在床上的居然是安王和同沈三少夫人一道来的小姐,她彻底懵了,连安王妃怒气冲冲地上前把那姓胡的小姐从床上抓下来的动静都没吵得她回神。
完了,这下完了……
完,自然是不可能完的。
安王自小放纵不羁地过来,也从没尝过被人抓奸的滋味。
第一时间冷下脸,眼中刻骨的寒芒逼得安王妃顾不得发泄,转而开始抹起泪来,轻声啜泣,旁边几位宗室的长辈纷纷跟在她身边安慰着她。
安王这才发现,跟着安慰的一群人里头还有白楚的份。
“安王殿下您也是,便是您说中意胡姑娘,有您这份心意,我便回去劝劝老夫人,总会有转机的,再忍耐不住,今日总是三皇子大喜的日子,怎么、怎么能出这样的事呢?”
就这么一段话,安王差点没用眼睛将她生吞活剥了。
胡曼柔比之沈蓉要聪明多了,比如这个时候,她不像一般女子在旁边哭哭啼啼,面色苍白,柔弱清丽的面容却恰好显出几分难得的坚韧,死死盯着白楚,一副同安王同仇敌忾的模样,一口咬定了这屋子里有迷香,她和安王都是为奸人所害,并无私情。
未保清白,差点就要撞柱自杀了。
如此,多少让安王高看一眼,可是他设下的迷香,如何能让人查得出来,况且安王中招可不是迷香,他最清楚,一招调虎离山之计,先逼得他身边心腹追敌,又是迎面一道迷雾袭来,安王左避右挡,栽在自己没有三头六臂上。
他冷冷地盯着白楚看了半晌,呵,闺阁女子。
他如今不仅是要白楚华求死不得,更要沈家上下为他今日所受的屈辱付出代价。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点不公平。
今日若发现的是沈璟之,无论女方是谁,传出去都是震惊全京城的大新闻,方正严肃的沈家大少居然在皇子婚宴上做出这样的丑事,实在骇人听闻。
安王却是不痛不痒,毕竟人家从来不追求名声的好坏,纨绔嘛,就是要风流才相配啊。
倒是胡曼柔,当着安王的面演得一出戏真是精彩纷呈,无论是白楚这个眼中钉,还是徐嫮的咄咄逼人,胡曼柔总有办法将自己放在与安王相同的立场上,为安王的喜而喜,为安王的恨而恨。
饶是白楚自认是会演戏的了,都看的目瞪口呆,犹自暗叹,这样的人才前世居然埋没在一根筋又死心眼的沈瑜之后院里,着实是屈才了。
总之一场闹剧由此落幕,安王虽说只给了胡曼柔一个侍妾的位份,但比起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