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音华拿着筹码,已然镇定了不少:“王妃,不光如此,妾身方才所言绝无虚假,若是您能将妾身松开,此次风波妾身就当是自己天生的劫数,日后既不会记恨于您,也不会同王爷说起,要是您不信,妾身愿指天发誓,如有违背,妾此生便无儿女之缘!”
这誓言不可谓不恨,对后院女子,什么是比子嗣更重要的?怕是连宠爱都不如。
徐嫮面色暗沉,居高临下的看着白音华,久久不言。
她承认,这回挑在普济寺对白音华下手,确实有几分想要试探她的想法,若白音华暗地里真有什么势力,就是放过她,也得把她身边的暗手都给拔除了,免得终有一日撒欢到她头上来。
却不料,这回绑人的行动出乎意料的顺畅,几乎是毫不费力地就把人给掳来了,这下,徐嫮又舍不得放她走,索性一了百了,将这个心头大患彻底扫除不好么?
徐嫮眸色越发的深,就在这时,外头的门被一脚踹开,背对着耀眼日光的,可不就是安王?
无形之中,便证明了白音华所说,安王为了保护她,在她身边按了私卫的说法。
徐嫮心生悔意,早知道,直接将白音华拖下去就好,什么金牌不金牌的,稍加施刑,她还能不招吗?
“什么私卫?”
听见安王居然还要瞒她,徐嫮气得眼睛都红了:“在王爷心中,我就这样不值得信任么?”
旁的亲王在府上养着几十上百的私卫也不是没有前例,但无不是事先同圣上报备过的,还要将这些私卫编入羽林军才算合法。安王本就身份敏感,还私养暗卫,传出去,就是一大罪名。
“您宁愿将手上这样大的把柄交托给身份卑微的小官之女,也不愿让我这个做王妃的与您夫妻共进共退……你、你这个宠妾灭妻的,太过分了!”
徐嫮通红着眼眶,仿若怒不受辱,一甩袖,转身就走。
安王哪见过有人敢这样给他脸色看,素来任谁怎么瞧不起他,明面上都得赔个笑脸,像白音华生气起来扭捏着不肯理他,已经是他见过最冷的冷脸了。
偏偏这人还是过去跟在他屁股后头赶也赶不走的徐嫮。
直愣愣地看着她大步离开,纳闷地转头看向还倒在地上,形容狼狈的白音华,“你跟她说什么了?徐嫮说的私卫是怎么回事?”
白音华默然了一瞬,小声道:“王爷,我手好疼。”
等到安王将她手脚上的绳结都松开了,白音华泪眼朦胧,哭着就扑进安王怀里了:
“王爷!王妃怀疑那日在郊外劫沈家一行的是我派的人,过会儿又问是不是王爷您借给我的人手,我怎么能承认呢?就只能说是王妃误会了,就算冤枉我也不该怀疑到您身上……但王妃好像是咬定了,态度十分坚决,王爷您说,是不是有人同王妃说了什么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完,仿佛脱力般,直直就晕倒在了他怀里。
白音华祸水东引,无论栽赃给谁都好,决不能是在她这儿露的陷。
安王只能先将白音华带回去,堂堂侧妃,衣衫不整、容颜憔悴的在偏远凋零的后山,说出去不知会延伸出多少香艳奇闻。
因着白音华这一晕,安王的质问倒是躲过去了,可等她醒来听安王说将白楚绑了过来,兴冲冲地打算去见识见识白楚狼狈憔悴模样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报——”
“启禀王爷,那位夫人不、不见了!”
……
白楚最后的记忆就是被人在后颈处点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就没了意识,等她再醒过来,眨了眨眼,对着眼前清隽温润的男子,唇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
“二哥。”
神态之间完全没有才从恶人手中逃出来的惊喜和后怕。
沈玧之见状不由生出了些许失望,温暖的手掌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楚楚,你醒了。”
白楚明眸弯弯,浸染了粲然的笑意:“啊对了,我该谢谢二哥救了我。”
“不过,二哥是什么时候知道我被安王的人掳走的呢?”
沈玧之笑睨了她一眼:“你总是这么敏锐。”
“是我大意了。”他谦逊认错。
白楚好奇地看了他一会儿:“这么说,二哥是早知道了安王要绑我?”
“不是。”沈玧之眸光温和,笑道,“安王十分看重楚楚,将你藏的密不透风。”
“二哥连我都要瞒么?安王要真是这么厉害,你怎么能轻轻松松将我从他手中救出来?”她灵动的眼眸中尽是潋滟的春光,熠熠生辉,看着沈玧之唇边不自觉扬起真切的笑来,大手警告似地在她白嫩的脸颊上捏了一把,
“楚楚要想知道,我告诉你就是。”
沈玧之眸色偏淡,在身侧穿过窗棂投射下来的阳光下,显出透澈的光亮:“安王自幼在圣上监视和管控下长大,便是明面上伪装的再好,韬光养晦创下如今的势力,又谈何容易。”
“唉,他倒是个可造之材。”
这句轻描淡写的感叹声传入耳际,白楚若有所思地定定看了他半晌,突然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漫上心间,她小声,又带着点点跃跃欲试地问:“二哥,你早就知道了?”
“安王身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