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她们获得这两样的手段、途径。
皇帝想着,他几十年来,往回想想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对他付诸真心的女子,不过到头来总会变的,没办法,这就是这么环境,要是不变,就活不下来。
也没有多少责怪的意思,就像白楚说的,人之常情罢了。
思及此,突然一个念头闯入脑海中,若是面前这个女子入宫了,也会变么?会变成什么样?她言之凿凿,到底是因为无知者无畏,还是真正的清明理智?
白楚蓦地打了个寒颤,茫然地环顾着四周,怎么感觉有人在背地里算计她呢?
不会又是白音华吧?
皇帝见她仿佛是正伸懒腰的小猫,突然被人戳了一下肚子,下意识就蜷缩了起来,忍俊不禁,笑道:“怎么,受凉了?”
白楚摇了摇头:“无事。我只是觉着人心虽说各异,但也有共性,这与男女之分没关系,该有野心的人,不管是男是女都会有的,不过是从小接受教育不同,加上周身环境潜移默化的熏陶,所以使得手段也就不同了。”
就说像下药这事,要是针对的是男人,那么大多数用的都是取其性命的毒药,而用在女子身上,却基本上是让其失态、毁坏名声的作用,本质上没什么区别,因为对女子来说,坏了名声等同于毁了之后的人生。
结果都是一样的,就是要对方活不成。
在她轻描淡写的感慨中,皇帝不免想起了轻重权衡十几年,好不容易让皇后和四妃相互抗衡,处在了一个微妙的相持阶段,趁着皇子们还没完全入朝,后宫中终于清静了几年。
轻叹一声,“你说得对。”话音未落,又觉得有些好笑,“也有意思,朕虚长了你十几年,还没你瞧得清楚。”
白楚慢悠悠的喝了口茶,上扬的语调带着娇俏的得意:“您日理万机的,珍贵的精力和脑力都拿去丝毫国政大事、天下百姓了,哪有功夫理会这些小事?”
反正照着当今皇帝的老谋深算,加上皇权的天然压制,不管底下男人还是女人,心里装着什么心思,也翻不过他的手掌心去。
“也是我、是臣妇胡言乱语,陛下您要是觉着烦,忘记了就好。”
皇帝笑睨着看了她一眼:“刚‘我我我’半天了,这会儿知道带上自称了?”
“朕临朝十几年,也没见着文武百官里有谁像你这样胆大作怪的。”
“所以说我这是可遇不可求,”白楚笑着接上,“您今儿算是捡着了。”
皇帝哈哈笑出了声,看着她半天没说出什么话来。
白楚眨了眨眼,忽然想到说:“其实要有两个人,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消耗时间。”
皇帝好奇了:“什么?”
“皇上会下棋么?”白楚笑眼弯弯,看上去既单纯又无害。
皇帝总觉着她说的不是寻常的棋:“这儿也没棋盘啊?”
白楚道:“不用棋盘的。”她从袖口处掏出一个青瓷水色的小罐,纤指轻轻打开盖子,里头是朱红润泽的细腻膏体。
古代的女子出门也是有补妆这项必备活动的,多数不方便的,为了不影响妆容,在外不吃不喝,连风都不敢吹着,就算是这样,脸上的妆容也很难持续过两个时辰。
这小罐里是白楚自个儿制作的口脂,平常随意用指腹沾一下,然后轻轻抹在唇上,就显得轻薄粉嫩而自然。
没办法,她现在的日子确实是空闲极了,又不好出门,也只能每天干坐着研究这些有的没的了。
她自个儿动手将石桌上的东西都移开了,右手食指点了点那罐口脂,这会儿也是拿来当颜料使了,在石桌上纵横化了好几条,看着就跟棋盘一样。
左右这是镜面底的,回头擦也容易擦干净。
皇帝垂眸,好整以暇地由着她摆弄,鼻尖隐隐传入几缕清冽疏阔的香气,陌生,却也十分好闻,眸光一动,淡淡的视线落在她绯红色的指尖。
“这是你自己制成的香?”
白楚正忙活着,也没多想,点头应了声:“是啊,添了好几种香料,甘松香、苏合香、雀头香、白檀香、沉香……这其中的用量成分我试了好多次,才做出我自己喜欢的。”
说着手上的格子已经画好了,她抬眸,对着他展颜一笑:“陛下刚才说不会怪罪我的,是不是?”
皇帝挑了挑眉:“朕说的,自然是真。”
“君无戏言?”
“君无戏言。”
“那好。”白楚径直拉过他的手,趁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将他的食指也戳进口脂里头,然后在石桌“棋盘”上,最中间的小方格子里,画了一个圈。
皇帝不妨她还敢动手,一时不察,还真让她等手了:“你做什么?”
“下棋啊。”白楚放开他的手笑眯眯地道,“勉强做出个棋盘来,也没有棋子,所以,今儿我就教您一种新的下棋方法,不比围棋高深,纯属逗趣的,您别见怪哈。”
她说的正是前世小时候玩惯了的井字棋,又套用了五子棋的玩法,圈和叉,无论哪个,先凑齐了五个一组,就算赢了。
圈都画在那里了,这条船怕是下不来了,皇帝无奈地笑了笑,在她划下一个叉,然后仰着笑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