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白音华来说,今晚的宴会上无论是谁出事了,长平长公主一家都逃不了责任,更别说比起尚在掌控中的柔嘉郡主,她对捉摸不透的白楚华更忌惮些。
借柔嘉郡主的手试探一下也好。
白音华主意已定,夜莺恭敬地领命,身形微微一晃,就已经消失在昏暗的天色中。
……
申时过半,宾客们开始陆陆续续地开始入座了。
托端敏长公主的福,白楚有幸得了个视野不错的位置,她眼见着白音华款款走进来,在张氏身边坐下,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抬眸对上她的视线,莞尔一笑。
说不清这抹笑中蕴含着多少深意,白楚悄然垂眸,想着方才柔嘉郡主撒娇着躲入长平长公主怀里的情景,唇瓣不知不觉抿成了一条直线。
端坐主位的长平长公主正喜气洋洋地接受着众人的贺寿,这是,外头进来了一个满脸喜色的小丫鬟,高兴地禀报道:“禀长公主殿下,大少爷回来了!”
长平长公主连窝在怀里撒娇的女儿都顾不得了,直挺挺地坐起来,激动道:“是轩儿回来了?”
“正是呢!”那名丫鬟笑道,“好似是圣上知道今日是您生辰,特地恩准了大少爷提早回府为您祝寿呢!”
长平长公主自是喜不自胜,不光能见着儿子,还向众人表明了圣上对她的看重,她难得真心实意地对着皇宫的方向行了礼:“臣妹诚谢陛下恩典。”转而又欢喜地道,“快!快去把大少爷请进来。”
“陛下真是看重长公主您呢,还挂心惦记着让周指挥使专门回来为您祝寿。”
“是啊是啊,也是周指挥使孝心难得,您这儿正说着周指挥使如何如何的,这不,就把人给喊来了,果然是母子连心。”
果然,众人知道长平长公主还未完全失去圣心,原本就亲和的态度更多了一分殷切,知道长平长公主看重这个儿子,便叠声夸赞起来。
白楚有些好奇,随波逐流地往门口看过去。
周柏轩身形瞧着并不如何高大,但气势凌厉,步履沉稳,落地无声,仿佛有一道寒风突然而入,莫名就颤了两颤,原本热闹喜庆的气氛乍然间像是被一盆冷水扑灭了,霎时寂静一片。
众位夫人探究地落在他身上的视线还没看清就下意识收了回来,心跳不止,这周家少爷乍看怎么这么吓人啊。
在场,也就对自家儿子套上百层滤镜的长平长公主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白楚尚能维持原样。
“轩儿,”长平长公主笑容慈爱而骄傲,“圣上让你回来,是对你和为娘莫大的恩赏,你一定要好好铭记在心,日后回报圣上的仁德。”
白楚有些奇异地看了她一眼,难得啊,长平长公主还能说出这么中听的话来。
比起母亲的激动,周柏轩显得冷淡了许多:“儿子恭祝母亲寿辰大喜,慈竹风和,福寿绵延。”
“寿礼已经送到您的住处,还望母亲不要嫌弃。”
语气虽然没有起伏,冷厉的面容却有些许缓和。
端敏长公主轻叹了一声:“她倒是赶上了个好儿子,可惜。”
微不可闻,大约也只有离她最近的白楚才听见。她淡淡垂落了眉眼,从记忆中搜索周柏轩这个名字。
原本她还以为只是落在皇帝手中平庸无奇的棋子,这么一看,倒是她想错了。
白楚能听出来段敏长公主这声“可惜”是冲着周柏轩去的,也是,这样锋芒毕露又仿佛暗藏气势,不像是只会些武艺又仗着出身爬到这个位置的。
在这种前提下,背负着这样的出身确实可惜了。
她有些疑惑:在原书中,柔嘉郡主事发,长平长公主入宫哭求,周柏轩这个兄长又在哪儿呢?
思绪复杂间,忽而身后双喜俯身在她耳侧轻声说:“少夫人,三少爷在外头等您呢,说是有要事找您。”
白楚眸光流转,往白音华的方向望了一眼,沉吟一瞬,上身前倾,悄声在端敏长公主耳侧将沈瑜之在外头等她的事儿说了出来:“仿佛是遇上了什么事。”
端敏长公主自是有些奇怪,好端端地不在宴席上,什么事非得这么紧急大老远过来说?她心生疑窦,难免担心是不是沈瑜之遇上了紧要的事,便回她:“你先去吧,若是事关紧急,千万不能让他冲动行事,先回来告知我再说。”
白楚轻声答应了下来,随后才在双喜的搀扶下起身走出去。
谁知一出门,才下了台阶,从旁边就窜出了人影来,焦心急切地握住了她的手臂,“楚华,你在席上喝酒了么?”
要不是知道是沈瑜之在外头等着她,一惊之下,白楚差点伸腿踹过去,好歹定了定神:“我不喝酒的。”
她来之前就用些耐饿的糕点填饱了肚子,别说酒了,今晚过来她是打算但凡入口的东西能不用就不用的。
也幸好周柏轩突然出现,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哪有人在乎她喝了什么、吃了什么。
闻言,沈瑜之才松了口气,再看自己握着她手臂的手,略带羞赧地放开,讪然道:“对不起,是我莽撞了。”
白楚面带疑惑,“三哥是不是知道到了什么?”
沈瑜之想起自己发现的事,脸色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