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在家吗?”
“在呢在呢,哥哥!”
嗒嗒蹦蹦跳跳地跑过去,牵住宋小航的手,笑眯眯道,“嗒嗒在这儿呢!”
两个小孩子牵着小手,高兴地转圈圈。
村长宋德荣欣慰地看着他俩,手中还端了一个小碗。
周老太狐疑地皱了皱眉,看了许妞妞一眼。
被这一瞥,许妞妞的心跳漏了半拍。
这没道理,宋小航难以接近,小小年纪就已经苦大仇深,怎么可能会对嗒嗒敞开心扉?
“婶子,打扰你们了。”看着两个孩子手牵手的模样,宋德荣笑着说道,“这小兔崽子一回家就闹,说明天他姐办喜事,非要让你们家嗒嗒来当喜童子。我也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被吵得没办法了,才来这一趟。”
这声音传到了里屋,孙秀丽竖起耳朵,却听不真切,模模糊糊猜出个大概。
难道是村长太喜欢他们家妞妞了,觉得光请孩子来吃喜酒不够,还得让她来当喜童子?
喜童子,顾名思义,就是结婚时新娘子家里人想要讨个喜气,找个可爱的孩童,给办的喜事添个好彩头。
一般来说新娘子娘家人都会选男娃,真没想到,他们家妞妞居然这么能耐,这都能被挑上!
孙秀丽欢欢喜喜地出来,嘴角都快要咧到耳后根去了:“宋村长,瞧你这话说的!你肯让我们家妞妞去当喜童子,是我们的荣幸,哪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
她走得快,瘦削的身影就像是一道风似的,一下子就飘过来了。
听着她说的话,在看着宋德荣惊讶又莫名的表情,许妞妞只觉得脑子像是“轰隆”一声炸开,难堪到无地自容。
“弟妹,你听错了。”宋德荣咳了一声,“我们找的是嗒嗒。”
他一伸手,指了指正跟自己儿子玩踩影子游戏的嗒嗒。
嗒嗒的小脸上都是笑意,这么一个小团子,动作却很灵活,和宋小航做游戏的时候左右闪躲,还发出清脆的笑声。
这笑声,光是一听,就让人心情愉悦。
“嗒嗒?”孙秀丽惊叫一声,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嗒嗒还太小了,不如妞妞合适。”
宋德荣哪想到这家里
孩子的母亲与奶奶都没什么,一个婶婶竟要百般阻挠,沉下脸:“我闺女办喜事,我说合适就合适。”
“可嗒嗒是个傻子!”没有眼力见的孙秀丽又说道。
这下不等宋德荣开口,宋小航已经板着一张小脸,怒视着她:“嗒嗒不傻。”
“对!”嗒嗒严肃地摆手,“不傻不傻。”
孙秀丽被这小孩一喝,又见嗒嗒这懵懂的样子,脑子一热,下意识说道:“村长,嗒嗒这孩子以前是个傻的,摔那一跤明明咽气了,突然又活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
“闭嘴!”付蓉忍无可忍,冷声道,“破四旧的风都已经吹到村里来了,你要是再口不择言,看公安同志会不会把你抓到农场改造!”
这帽子扣得大,孙秀丽一时都愣住了,正要辩解什么,后腰就被周老太手中那根烧火棍狠狠砸了一际。
“腚子一撅就乱放屁?”周老太看清了风向,怒骂道,“要害人就滚回娘家去,别在我这里胡说八道!”
“哎哟!”这一棍,孙秀丽挨了个严实,疼得嗷嗷叫。
宋德荣好歹是村长,为了评比先进村,他也是费了心的。
村民们的思想觉悟跟不上,到时候连累的不只是一家一户。
于是他冷下脸,好好教训了孙秀丽一顿,直到看着她懊悔地拍着脑门自扇嘴巴子认错,这才消了气。
周老太见气氛不妙,连忙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又腆着老脸说了不少好话。
最后还是嗒嗒扯了扯宋小航的手,让他去哄他爹。
“爹,你别生气了。”顿了顿,宋小航又凑到他耳边,小声说,“还有,记得正事呀!”
宋德荣垂眸看自己的儿子,心头一软,自从小航他娘死后,他已经许久没见孩子对什么事这么上心了。
一切还多亏了嗒嗒这个小丫头,直觉告诉他,这小女娃就是个有福气的。
宋德荣不再理会周老太与孙秀丽,而是直接跟付蓉商量喜童子的事儿。
这是喜事,况且嗒嗒自己也乐意去,付蓉自然不会拒绝。
宋德荣把话说完了,又慈爱地摸了摸嗒嗒的小脑袋,将手中的小瓷碗递给她:“这是红糖,晚上让你娘给你冲水喝,很甜的。”
“谢谢村
长伯伯。”嗒嗒甜甜地道谢,双手接过,好奇地往碗里头看了看。
绵密的红糖粉,分量不少,光是闻着,就有一股扑鼻的甜香味。
父子俩走的时候,宋小航一步三回头,千叮咛万嘱咐,让嗒嗒明天中午记得来。
嗒嗒拍着小胸脯答应:“嗒嗒一定说到做到!”
等人一走,孙秀丽瞅着嗒嗒手中的红糖,直眼红。
听她家男人说,现在红糖要卖七毛八一斤,还得要糖票。
平时别说她了,连她的宝贝儿子都吃不着这稀罕玩意,那嗒嗒怎么就这么好命?
孙秀丽心里揪得慌,又觉得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