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娘回家就着急忙慌的催着秋娘给她找材料, 她要做荷包。
姜秀娘好气又好笑,平时让她绣个荷包,她屁股上跟扎针了似的。现在往那一坐, 哪怕被扎了手, 也一声不吭的继续绣。
慧娘非常聪明,之前就是偷懒耍滑不干,现在, 她吃过饭就坐到小凳子上,努力缝荷包。
她只会绣简单的图案,秋娘就给她画了几个简单又好看的荷包花样, 让她照着绣。
刚开始不熟练, 一天最多能缝三个,慢慢的熟能生巧,她每天都能缝七八个。就这她还不满意, 嫌赚钱少,嫌自己会的花样少。
秋娘隔十天教她一个新的绣样, 给她一个练习的时间。
怕她敷衍了事, 秋娘告诉她, 针脚必须要平整,绣的中规中矩人家才收。不能为了追求快忽略了绣活的质量。
还拿自己给她举例子,她们俩绣同样图案的荷包, 锦绣阁收的价格是不一样的。
慧娘耷拉着脑袋愤愤不平:“等我跟你一样大,我肯定也能绣的又快又好。”
秋娘揉揉她的脑袋:“对啊, 我跟你一样大的时候,才开始拿针,绣的比你差多了。”
慧娘转怒为喜,捏着绣花针又像模像样的缝起来。
秋娘看她缝的认真, 放下手里的绣面,拉开门进厨房给姜秀娘帮忙做饭。
姜秀娘叹了口气:“慧娘这孩子心气儿太强,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她是家里最小的,你们都让着她,我和你爹也偏疼她,把她惯坏了。”
秋娘手脚麻利切菜:“小妹还小嘛,娘慢慢教她,这些日子慧娘缝荷包可用功了。”
姜秀娘心疼懂事的大女儿:“秋娘,要说你们兄妹几个,你吃苦最多。往后你绣图卖了银钱,别再给家里买东西了,好好攒起来。
现在家里不缺银子,前些年咱们没有分家出来,你的嫁妆都没来得及置办。我跟你爹前两天还商量呢,要多留你在家两年。
回头娘出钱,给你买上十亩田,到时候就是去了你婆家,这田是你的私产。你手里有钱,你公婆将来也不敢慢待你。”
秋娘羞红了脸:“娘,我还小呢,您可不能着急把我嫁出去。大哥是老大,他还没娶妻,我不嫁人。”
姜秀娘笑呵呵:“不嫁不嫁,你大哥说了,等他考过童生试,再考虑你的婚事。你大哥有老祖宗教导,明年的童生试肯定榜上有名。等他成了秀才,你就是秀才的妹妹,那媒婆还不得把咱家的门槛踏平啊!”
秋娘跺了跺脚:“娘,您又打趣我,我才不要嫁人呢。哥哥才不会止步于秀才,他要考举人、进士。哥哥说他不着急谈婚论嫁,所以我也不着急。”
姜秀娘看女儿要恼了,赶紧点头:“好好好,不着急、不着急。”
秋娘长得好看,李家庄公认的勤快又能干的好姑娘,她还有一手好绣活。这样的姑娘是很多庄户人家娶媳妇的首选。
自从分家后,来提亲的有好几拨了,都被姜秀娘和李老实以孩子太小,想多留她两年给拒了。
次年二月,李睿考过了县试、四月顺利考过府试。也算他运气好,院试是三年考两次,他今年刚好参加了八月的那一场院试。
本以为以他的年龄,就算是考过了院试名次也不会多靠前,没想到放榜后,他名次排在第三,这还是他藏拙后的结果。
过了三场童生试,李睿就是秀才了,秀才又被称为生员,国家承认的学生。这在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古代,还是很有地位的。首先,见知县可以不跪,就算是惹上官司,官府也不能随便对他们用刑。再者就是能免除部分地丁钱粮甚至差赋徭役。
一般人是不能直呼他的名字的,就像李睿他小叔李成才,每次回庄里来,人家见了他都得喊一声李老爷。
就连李老头和李老太都跟着沾光,成了李老太爷、李老太太,这也是李老头要举全家之力供养他继续读书考科举的最主要原因,能光宗耀祖。
李睿是廪生,每年可以从官府领补贴四两银子,而李成才只不过是第二等的增生。知道侄子李睿考上了秀才的李成才气的把自己最喜欢的花瓶给摔了。
他忍不住抱怨李老头和李老太坏他的事儿,要是当初不把李老实一家分出去,李睿连书都没得读,上哪考秀才去。
之前,他是李家庄唯一的秀才老爷,不论走到哪里,人家都得对他毕恭毕敬。现在出了个李睿,比他年轻,成绩还比他好,这让李成才心里五味杂陈。
他去年参加乡试名落孙山,对外只说考试之前病了,以至于考得不尽如人意。这话李家上上下下都信了,他自己却是再清楚不过,以他的能力,乡试这一关着实难过。
之前他心高气傲,李老太给他相看了不少姑娘,都被他给拒了,准备等到考上举人再成亲。乡试失利后,他反倒是同意相看媳妇了。
虽然李成才没有考上举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