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鼎沸的街道上,一顶大红喜轿慢慢悠悠的从看热闹的人群中穿过。
“苏二姑娘不是和程大公子有婚约吗?”人群中一个看热闹的婆子好奇的问道:“怎么嫁给他叔了?”
“前段时间苏二姑娘得了天花,险些丧命,虽然最后挺过来了,但是却毁了容,那程大公子自是不愿意娶。”另一个知道内情的婆子压低声音道:“你也知道两个月前程二爷意外坠马,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程家一直想给他冲喜。程家大公子不想娶,这婚便安排到程二爷身上了。”
“这也太荒唐了吧。”
“岂止荒唐,那程大公子也是个心狠的,三年前程老太爷过世,他非要和他父亲一起为程老太爷守孝三年,这婚事便一直拖到现在。眼看着熬过了孝期,苏二姑娘的容貌又成了这样。哎,她今年都十八了,就算容貌能恢复……”后面的话那婆子没说出口,不过众人心里都清楚。
大燕朝的少女大多都十五岁出嫁,最迟也不会超过十八。因为过了十八就是老姑娘了,不是给人做填方,就是给人做妾侍。
不过苏二姑娘这样的容貌,就算给人做妾都没人会要,不然也不会给程二爷冲喜。
“哎,苏家二姑娘也是个命苦的。”
“谁说不是!”
这样的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直到花轿远去,才渐渐消散。
苏绮罗头戴凤冠,身着喜服坐在花轿内。
她本是合欢宗掌门之女,修炼了几十年,眼看着就要结丹成功时,一道天雷忽然劈下。
再睁眼时,人便坐在了花轿中,脑中也多出了一段信息。整理完这些信息后,苏绮罗知道自己穿进了一部里。
她所附着的这个身体也叫苏绮罗,出生在宛阳城苏家,与程家大公子程希远定有婚约。
成婚前夕,原主忽然得了天花,最后虽保住了性命,脸上、身上却都留了疤。
大燕人极注重仪表,若是一方在婚前毁容,另一方可直接退婚。
程希远早已心有所属,借着这个机会便将婚给退了。
原主虽然没见过程希远几次,却对其情根深种。为了能在以后的日子里与程希远朝夕相处,原主嫁给了程希远的二叔,程羿。
嫁进程家后,原主才知道那个一直为两人传信的好姐妹苏佳遥竟然是程希远的心爱之人。自此由爱生恨,积怨在心。
她开始用各种手段勾引程希远,迫害苏佳遥。
后来,程羿终于苏醒,因双腿落下残疾,他整日里忙着复健,根本没时间搭理原主。
再后来,蜀地边境发生战乱,蜀郡各大世家都迁往京城。
离开蜀郡前,程羿给了原主一封休书。
因原主一直迫害苏佳遥,程希远对其怀恨在心,在原主被休弃后,程希远将其送给了一个嗜赌如命的赌徒,那赌徒不但整日殴打她,还逼她卖|淫。
最后敌军入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原主也在那混乱的世道中被蹂|躏至死。
苏绮罗想着这些的时候,花轿已经从侧门进入了程府。
因程羿还在昏迷中,婚礼举办的十分简单,没有鞭炮,没有喜乐,更没有拜堂那些繁琐礼节。
“二夫人,该下轿了。”花轿停下后,轿外传来一道中年妇人的嗓音。
愣了一瞬后,苏绮罗才意识到这中年妇人是在和自己说话。
“二爷正在针灸,二夫人先在偏院歇一下。等针灸结束,再回正房不迟。”赵嬷嬷一边扶着苏绮罗走入房间,一边介绍道:“二爷常年在外,院内人口简单,除了老奴,还有春桃和小虎。”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屋内,赵嬷嬷扶着苏绮罗在床边坐下后,又道:“二房人手少,二爷那里又离不开人,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望夫人多担待些。”
自从五岁以后,苏绮罗便不需要人服侍了,她也不习惯身边有人跟着,如今二房这般冷清的情况,倒是合她心意。
听到赵嬷嬷的话,苏绮罗淡淡的‘嗯’了一声,抬手掀起红盖头,取下沉重的凤冠。
她的声音又轻又细,带着微微的鼻音,听得人心如猫爪一般,赵嬷嬷感觉自己一把老骨头瞬间便酥了。
然而看到苏绮罗的容貌,赵嬷嬷心中一阵惋惜。这样勾魂的嗓音,容貌只要稍微出色一些,便能将男人的心肝都勾出来,可这容貌…,真真是白瞎了这副好嗓子!
不过话说回来,若非如此,她也不会给二爷冲喜,赵嬷嬷心里暗暗摇头,面上却带着笑容道:“二夫人,老奴要去向大夫人回话。一会二爷针灸结束,春桃会过来带您过去见二爷。”
苏绮罗微微颔首,“劳烦嬷嬷了。”若是以前,面对这些凡人,苏绮罗根本懒得理会,不过现在形式已经完全不同,她只能暂时将心中那份高傲压下。
赵嬷嬷又客套了两句,这才退下。
赵嬷嬷离开后,苏绮罗抬目在房间巡视一圈,最后落在了不远处的铜镜上。
前世时,苏绮罗姿容绝世,说是修仙界第一美人都不为过,皮肤更是好到吹弹可破。
再观镜中之人,得了一场大病后,皮肤腊黄晦暗,瘦的皮包骨不说,双眸也没有一丝神采,脸颊、脖子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