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借了两个。一则是太太顾惜我,二则也是想着老祖宗近两日用得少,想请您也换换口。”
请回来服侍凤姐的丫头,最后怎么就到了宝玉院子里,这个问题自然没人会再细问,深究下去谁都讨不了好。
贾母睨了王夫人一眼,又笑着戳了凤姐一指头:“你啊,平日里老成稳当,如今也越发骄纵起来了。咱们府上的厨子还不够你使唤,到亲戚家去借人,也亏你们能想出来。这也就是姑太太家里亲近,若换了别的人家,也这么贸贸然地上门去?再叫人听了笑话。得了,那两个丫头你先留两日,不许使他们做重活,既然借出来,就得拿客人看待。等过两日家里的事忙完,就送他们回去。”
一番话算是把采心和采意的去向敲定了,不许他们留在宝玉的房里服侍,只叫凤姐领回去,也不必做什么事,暂住两日就仍好好地送回去。她既拍了板,就没人敢说个不字。都连声应下说好,又随意说了些闲话,便各自散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又说回黛玉这里。黛玉披上衣裳加快步子出来,在二门上正遇着贾敏领着薰玉。
薰玉见了她便做鬼脸:“大姐姐,你这么着急,是急着去见咱们的皇帝姐夫麽?”
这话一出,黛玉还没说话,贾敏已经劈头盖脸打了她一下:“嘴上没个把门的,这也是能胡乱说的?”
黛玉向来护着薰玉,这回也不帮她,拿鼻子对着她出气,哼了一声:“还是是太太打了你,你才知道厉害。”
黛玉上前去扶贾敏,慢慢地往正门来。在轿厅前见了林海与林珝,一家子相会了便要出门去迎。门还没出,那厢皇帝却像是有千里眼似的,遣奚世樾先行来回话。
奚世樾见了黛玉别提多高兴了,在门口结结实实跪下行了个大礼:“奴才叩请娘娘凤体安,请林大人、林夫人安,请二爷、二姑娘安。”
打头是先朝着黛玉请安的,自然是以她为主。就连林海都望向黛玉等她说话,黛玉顿了顿,这才命霁雪去扶:“大总管多礼了,可是皇上有话交代?”
“娘娘和皇上真是心意相通,皇上确有话吩咐奴才来回。”他是无时无刻不忘了捧黛玉的,眯着眼笑道:“皇上说这是家常相聚,不为外人知,简直外头风大,还请娘娘和家人不必出门相迎。”
皇帝是说一是一的人,既这么说了,就绝不是试探的意思。黛玉也没执意外迎,想了想就颔首应下了:“皇上是坐车还是软轿来的?”
“黛玉!”林海紧皱着眉朝她摇头示意,这是窥探圣躬,她怎么敢这样直不楞登地问出口?
奚世樾却全然没在意,这规矩在黛玉身上可不好使。他仍旧笑眯眯的模样,看着谦卑又和顺:“回娘娘话,是一架小车,等进了正门才换软轿。皇上不爱坐软轿,嫌憋闷。”
“知道了。”黛玉颔首应下:“我们在轿厅这里候皇上来。”转头又命小喜子:“你和奚总管一并过去,代我迎皇上过来。”
奴才们都习以为常,按着黛玉的交代去办差。林海和贾敏却看得直悬心,这模样像是太随意了些,难免不够恭敬柔顺。
贾敏面露忧色:“皇上待你优厚,但你也得记着他是一国之君,不能过分肆意。身为国母,更该知道谨慎端方才是。”
“太太的话我都记在心里的,但皇上的话我也得记着。”黛玉柔声道:“难道不依从皇上的话,才是皇后的谨慎端方?太太,我心里有数。我得先是皇上的皇后,才是天下人的皇后。”
这话听着有那么两分道理,但落在贾敏耳朵里总觉得不大对劲。她还要说话,却叫林海拦住了:“女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她有自己的道要走,你从前那些习惯经验,只怕说了她也用不上了。”
贾敏舍不得说黛玉,只能泄恨般瞪了林海一眼:“老爷是男子,哪能知道咱们女子的难处。”
她扭头回去要站直,腹中忽而传出一阵沉闷又熟悉的疼痛。她整个人都愣住了,扶着后腰回不过神。黛玉察觉到她神色不对,忙将她臂膀扶住:“太太哪里不舒服?”
“我肚子有些疼。”贾敏深吸一口气,手脚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只怕……只要是要……”
“太太?”眼见她连站都站不住了,黛玉与林海忙一左一右搀着她在一旁扶手椅上坐下?
“太太,疼得厉害麽?”薰玉和林珝也慌了,围在她跟前不敢走开。
皇帝进门来的时候正赶上这场景,软轿进来也没人有心思去迎。等轿子落定了,皇帝打帘子出来,林海与黛玉方略抽出些空档与他见了礼。
“这是怎么了?”皇帝心道,难道就这么会工夫林夫人就摔了?
“皇上恕罪,内子有恙,今日……今日只怕不能宴请皇上了。”林海脸上带着苦笑,贾敏生养了这么几回,他也算是瞧出门道来了。眼下这模样,真可谓和前几次发动的时候一模一样。他的心早就飞到贾敏身上去了,但皇帝在跟前,却还得耐着性子忍住,至少得把目下这一茬应付过去才好。
“林夫人病了?”皇帝哪见过这阵势,只当贾敏是忽然病了。正所谓爱屋及乌,见黛玉满脸焦急的样子,他也不由生出一些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