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下着台阶的秦鹏听覃莳这么说,突然绊了一下差点没跌一跤:“你是在讽刺我?”
覃莳面无表情:“我是在为自己担心。”
李晟都入不了各位大人的法眼,她一个学业不突出的病秧子又能有多少机会?
评委席上,邵非突然转头,隔着两个老师问:“伍老师,那个抢答很厉害的同学,叫什么名字?”
后头还有比赛,五班啦啦队里有两个人要继续看,其他人就跟着张楚楚她们一起走了。
张楚楚拍拍放进书包里的灯牌,问覃莳:“拉风不拉风?”
一旁的几个五班的嘻嘻哈哈打趣:“风全被你拉光啦!”
张楚楚不以为意,对姚枫道:“下次决赛我还来,记得给我留个位。”
姚枫点头不迭:“好的好的,知道你是铁粉,肯定给你留一个。”
听说能提前预定决赛的位置,大家都纷纷表示要订位。姚枫挑挑眉,很傲娇地嫌弃他们:“不行,作为啦啦队,你们不合格!”
大家在前头嬉笑闲聊,走在后头的覃莳挂上了张莹滢递来的书包。
有个容长脸的女同学特意走慢几步落在了后头,等张莹滢和覃莳走上来,她赶紧说了句:“覃莳,你今天超拉风的!”说完笑了笑,跑前面的人堆里说话去了。
是特地落后几步来表扬覃莳的。
覃莳的心口没来由的抽了几下,不痛,跟心悸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有种酸胀的感觉。这酸胀自下而上,很快化成一股情绪涌了上来。覃莳察觉到鼻子一酸,眼里没来由的的闪出了泪光点点。
这种情绪,很明显不是覃莳的。
不是覃莳的,那就应该是原主的。
覃莳低头,握紧拳又松开来。
覃莳:【她一直都在吗?】
系统:【没有。】
覃莳:【刚刚那一瞬间我能感受到她。】
系统:【这个身体原本是她的,即使她的灵魂不在了,也还能在某些时刻发生感应。】
覃莳:【所以刚刚那个情绪是怎么回事?】
系统:【应该是宿主你完成了她的心愿,现在她的灵魂和这个身体之间最后的羁绊已经消失了。】
完成了心愿?
覃莳望向那群走在前面笑容郎朗的同学们。
日暮西沉,夕阳斜照,银铃般的笑闹声随着徐徐清风在校园中回荡,那被拉得细长的光影也跟着婆娑起来,朝气蓬勃,生机盎然。
覃莳想起了刚穿来时,她躺在医院的ICU里无所事事,只能靠着翻阅原主记忆打发时光的日子。
原主十六年的光阴,仿佛蒙了一层灰白的布。
那双眼睛看到的世界,像是按下了静音键,安静得可怕。
记忆里时间的流速也被这种异常的静谧干扰,有时因迅速掠过而显得模糊不清,有时因停滞不前而产生了印记的堆叠。
原主常常透过覃爸那辆车的后座车窗观察这个世界,视线的缓缓升高,昭示着原主正在慢慢长大。然而外面的世界始终在进行印记的堆叠,覃莳根本无法通过原主的记忆来判断家的方向。
原主时常的向外张望,但永远不发一言。
她的世界如此安静,安静得仿佛这个记忆的主人是真的心如止水,无欲无求。
覃莳握紧手心。
所以那么安静的你,最大的心愿是希望被肯定被接纳,融入这个世界成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吗?
覃莳低头笑了笑,再抬头时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里,好似蕴了无数光华。
冲着前方,她朗声问了句:“下次决赛,大家能不能再过来帮我加油啊?”
就有几个人指着姚枫气呼呼道:“他说要换人!他说我们不敬业!”
姚枫斜着眼睛瞪他们:“你们自己说你们有没有啦啦队的觉悟嘛!”
那几个人便开始叫嚷嚷:“我们后来不也喊起来了吗?”
“第一次没经验嘛。”
“这可是我第一次开嗓!”
“我已经觉得我很狂放了!”
……
张莹滢跟覃莳离得最近,眼看着覃莳眼里泪光点点,奇怪道:“你哭啦?”
覃莳摇头,笑容舒朗:“我很高兴。”
覃莳到家的时候,覃妈正热火朝天的在厨房里做饭。
覃爸翘着二郎腿正在读报,看见覃莳回来,赶紧跳起来想去接她的书包。
覃莳冲他比了一个暂停键,道:“爸,我自己能行,你看你的报。”
小棉袄最近很自立,覃妈十分欣慰。孩子自从表示自己的事情都要自己干之后,连精神气都好像跟着好了起来。不再像过去那样即使是笑着,也显得蔫蔫的恹恹的。
覃妈就跟覃爸说,你看看,孩子是真的长大了。该放手时确实得放手。孩子目前这个样子,就算是他们老两口有什么意外入了土,也不会不能瞑目了。
对于覃莳的自立,覃爸的感受要比覃妈复杂得多。
虽然也很欣慰,但还有点心酸。
小棉袄长大了,变成了腰杆子很硬的小树苗,以后越长越大,再也不需要遮风挡雨的老树们啦!
被覃莳赶开的覃爸摸摸鼻子,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