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同胡玉枝一成亲,杜梨便给他在和食轩安排了个新差事做。
这也是她之前便同胡大刚商量好的,现在生意越做越大,难免会遇上些喜欢装疯卖傻借机生机的人。柱子的工作,就是帮着和食轩训练一批护院出来,专门负责安保方面的工作。
听得杜梨给和食轩增加了护院,海峰两口子也松了一口气。旧年的时候,海峰也因为同一个富家子弟理论了两句,便被对方的家奴打得鼻青脸肿,若是不当时李二爷也在场,只怕要丢半条命去了。
如今多了一护院一职,那往后这种教训无赖的事儿就再也轮不到海峰来做了。
二月的时候,平昌公主来信,说她和楚耀的婚期已定,梁王也派人帮她在北疆建造了公主府,到时候她同楚耀一成亲,就要到那边去生活了。
想着这个有些骄横又有些一根筋的小丫头,杜梨不禁有些感慨。两人认识的时间虽不长,但交情却比普通朋友要深得多,甚至渗透了彼此的生活内部去。只是没想到,那日贤王府中一别,此生便再难相见了。
又一月,贤王来信,说旧任河阳府尹欧瑞海以及状元周铭恩的判处已经下来了,均是通敌叛国的死罪,定在今年秋后行刑。
再次听到周铭恩的名字,杜梨心中已无太大波澜,只觉与他的一切过节,都像上辈子的事情一样遥远。
只是到了快春末的时候,李二爷来做客,倒是给杜梨带了一则喜讯。说他在大理寺任职的兄长,因得在去年营救梁王时护驾有功,得梁王赏了一盒玉颜膏。
这玉颜膏的效果说来甚是神奇,但凡皮肤上有疤痕的人,无论是十年八年,还是一日两日,擦过之后均能达到去疤的效果,就算创面再大,只要坚持擦上那么几盒,都能让皮肤变得像受伤之前那样平滑。
杜梨初闻此话,便听得心中一动,再想到海燕脸颊上那片烧伤的疤痕,便忍不住有了计较。
但还不等她有所行动,早春便匆匆过去,湿漉漉的梅雨季节跟着来临。
第一场梅雨来临的时候,胡大刚身上的旧疾便猝不及防复发,当天晚上便痛得发起了高烧。
杜梨将小钦宇交给茶靡来照顾,自己则在房间里守了男人一夜。
开始时,男人因得怕扰着她和孩子睡觉,一直僵着身子躺在被窝里不敢动弹。等到杜梨发现时,他身上已经被冷汗湿透,连床上的被单都未能辛免。
见他又这样死扛着不出声,杜梨甚是生气,将孩子交给茶靡后,便冷着脸将泡在仓屋里的药酒拿了过来,也不问男人,就直接掀开被子,撸起他的衣裳,开始往身上擦。
胡大刚起初也不知她要干什么,只依着本能的反应,不敢忤逆她,直到杜梨故意用力将倒在掌心的药酒揉在他身上,这才痛得倒抽了一口气凉气。
杜梨生气本就是因为心疼他,现在一看他痛得脸都白了,额头直冒冷汗也不敢出手阻止自己时,立时便心软下来。
“是不是很痛?”
她一边说一边停下手上的动作,拿起一旁的布巾为男人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不想僵卧在床上的男人却固执看着她摇了摇头,一双沉黑的眼睛紧紧盯着她,有些脆弱地道:“你生气了?”
杜梨不语,只继续帮男人擦汗,直过了好一会儿,发现对方的目光依旧执拗地落在自己脸上没有转开,这才道:“我生什么气?这身子是你的,痛的是你又不是我!”
话是这样说,但她的表情却不是这么回事,将汗擦完后,就直接用力将布巾丢在床头桌上,连看也不看一眼对方。
胡大刚知她的脾气,也知她这样生气是因为心疼自己,责怪他没有将自己的身体状况第一时间告诉她。
于是他的脾气也跟着软下来,抬手扶了扶杜梨的脸,低声道:“别生气,我以后都告诉你,也会让你帮我擦药酒。”
杜梨心里早就因为心疼而软得不行,这时听到他的话,立时反问道:“真的?”
男人坚定地点点头,最后指了指自己腰间的地方,道:“这里最痛,你先帮我擦这儿吧。”
杜梨气咻咻地瞪他一眼,手上地飞快地倒了一捧药酒,轻轻照着男人刚才指的地方按了下去。
因为心疼男人所受的苦,她的动作放得极轻柔,将酱色的药酒缓缓顺着男人身上的疤痕抹开,然后又柔缓的力道慢慢揉搓起来。
胡大刚初时觉得有些难受,但等到那药酒的药力在他皮肤底下扩散开来,涌出一股股热意时,才慢慢觉得舒服了些。
因为男人身上的伤处多,杜梨这一搓就搓了近半个时辰,最后连连手掌都有些麻木了。
胡大刚知她弄得辛苦,便主动道:“我以后都听你的,按时用药酒擦身子,多注意保暖,以后便不会有问题了。”
杜梨没答理他,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等温泉庄子建好了,我们便去那儿多泡泡吧,总是对你的身体有好处的。”
胡大刚立时点头应下。
天明时,雨势渐小。夫妻两人在房间里折腾了一晚上,这时也不想起床。直到杜梨听到小钦宇的哭声外面传进来时,这才穿好衣裳从床上爬起来,赶着去给孩子喂奶。
谢婶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