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胡大刚相处得久了,谢婶有时候表现得就像是个母亲。她一边说一边仔细地将小公子身上的衣裳给拉平整,又将他抱在怀中轻轻摇晃了两个,那孩子似乎感觉得到了安慰,很快就停止哭泣,睁着一双小小的眼睛在房间里四处张望起来。
少顷,去灶屋拿吃食的茶靡也利索地端了东西进来。
之前知道杜梨即将临盆,所以家里准备的东西也不少,只等她一生了,便可以马上弄给她吃。
看着茶靡端进来的散发着香味的鸡汤和一碗鸡蛋羹,杜梨腹中也有了饿意,不等旁边人催促,就就着放在被面上的矮几吃起来。
冒着热气的鸡汤下肚,她顿时感觉整个人都暖了许多,鸡蛋羹也又嫩又滑,她不知不觉竟将一大碗都吃完了。
见她吃得下东西,屋中另外三人都很是欣慰,谢婶一边抱着孩子一边朝杜梨道:“夫人,这鸡汤也可以多喝些,奶水足了才不会饿着小公子呢。”
听到这话,杜梨吃饭的动作顿了顿,虽没出声,却还是点了点头,将一大碗鸡汤端起来饮尽。
伺候她吃饱喝足,谢婶和茶靡便又识相地退下去,将剩下的空间留给杜梨和胡大刚。
杜梨有了力气,便将孩子从动作有些僵硬的胡大刚手中接过来,自己抱了抱。
昨日孩子落地,她体内的力气便是像被抽干了似的,连抱抱他的余力都没有,今日体力好不容易恢复了些,她自是不能再冷落了小家伙。
吃,大约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天性,那才一两天的小宝宝,被杜梨搂进怀里抱了一会儿后,竟总是往她怀里钻,脸蛋靠着她的胸部磨蹭。
杜梨感受了一会儿,发觉这家伙大约是饿了,便立刻解开衣裳,喂那孩子吃起奶来。
站在床边的胡大刚看到这一幕,心里颇不是滋味,愣愣地站在床头看了一会儿,便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杜梨开始的时候尚未觉察,直到男人从门口走出去,才有些疑惑地朝他的背影看了一眼。
在屋外的周大娘等人这时也都识趣地离开了,并与谢婶和茶靡约好,待孩子洗三那日再过来看他和杜梨。
谢婶和茶靡两人满心满口地答应,待将人送走后,又忙着进去向杜梨禀报了此事。
杜梨这时正好给孩子喂完奶,将他小心翼翼地放到身边睡下。
“小公子的洗三礼就按平常人家的规制办法,我和你主子也不是喜欢张扬的人,具体要请哪些人过来,待我同他问明了,再告诉你吧。”
谢婶得令,敛身退下。
不一会儿,到园子里去逛了一遍的胡大刚果然又回到了屋内,先到谢婶准备的火盆边把身上烤暖了,这才走到床边坐下。
看着男人走近,杜梨忍不住朝他揶揄的地笑了笑:“怎么?连自家儿子的醋也吃?”
胡大刚闻言征了下,而后才抬手在杜梨脸上拂了拂,声音闷闷地道:“没有。”
杜梨也不揭穿他,只兀自笑了笑,便道:“谢婶方才来问洗三礼的事,我想,还是让柱子过去把大舅二舅他们接过来吧,至于村里,想来的人便来,不想来的人我们也不去请,你看好不好?”
胡大刚听了点点头:“嗯,就照你的意思办。”
夫妻两人坐在床上腻歪了一阵,直到谢婶在外面叫吃饭时,胡大刚才恋恋不舍的起身离开。
两日后,便到了杜梨和胡大刚孩子的洗三礼。趁着这两天有空,两人一起翻着典籍给孩子给了个名字,叫胡钦宇。
只要杜梨满意,胡大刚自然是不反对的,只在每每看到她给孩子喂奶时,脸色不自然地变了变。
杜梨知他心里的想法,也不说什么,反正孩子吃奶也吃不了多久,顶到到一岁就该戒掉了。
看着小宝宝一天比一天长开的小脸蛋,谢婶和茶靡倒是喜欢得紧,一天到晚抱在手上舍不得放下。
洗三礼这天来的客人,除了刘氏一家,其他都是从村里来的乡亲。杜梨原以为王氏和胡有财不会有所表示,不想到了午时的时候,竟见胡有财一个人背着手从屋外的池塘边上走过来,脸上的神色还乐滋滋的。
他既来了,杜梨自是不会不欢迎,忙抱着孩子拉了胡大刚过去,恭恭敬敬叫了声爹。
胡有财点点头,妆模作样地在孩子脑门上扶了扶,跟他们打了招呼后,便到人堆里坐下,同大家一起说笑了。
等到添盆子时,胡有财的出手也出人意料,竟直接从袖子里摸出个银裸子来丢了进去。
杜梨和周围一干人看了直瞪眼,却也都没说什么。直到整个仪式结束后,才又把那银裸子从一堆碎银子和铜板里拿出来,偷偷让胡大刚给他还回去。
不想胡有财却没有要收回去的意思,同胡大刚推搡了两下,便径自离开了。
再过些日子,胡有财要娶平妻的消息,传从村子里传了出来。杜梨这才惊觉,上回胡有财表现得那样大方,定是得了某人指点,否则以他和王氏的作风,断不会给钦宇一个银裸子作添盆礼的。
想到这,杜梨心里便暗自有了计较。一边着谢婶将胡有财要娶作平妻的那个女人打听了一番,一面同胡大刚商量起这件事来。
“你爹要娶平妻的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