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氏把话越说越歪,陈氏听得吓白了脸,连忙摇头道:“娘,我不知道啊,我也没见着爹呀,怎么可能拿他的好处呢?”
王氏一声冷笑,用针尖似的目光看着她:“当我老太婆瞎呢?别以为你俩背地里那点事儿我不知道,当着我的面眉来眼去的,不怕遭天谴么?”
听到王氏的话,原本躺在竹床上的胡二宝立刻跳了起来,冲上去朝着陈氏就是一巴掌,嘴里骂道:“好啊,你个腌臜婆娘,竟然背着我跟我爹勾搭……”
一个响亮和巴掌和一道如雷的吼声,顿时让陈氏和她怀里的胡金香都哭了起来。
天上月明星稀,外面安静祥和,唯独胡家的小院里却吵得天翻地覆,哭声吼声连成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后,被赶回屋里的陈氏才带着两个孩子躺上床,而在院子里乘凉的王氏和胡二宝则商量起一个惊人的计划来。
“娘,你果真听见了,那县太爷念的是黄金白银各一千两?”
听到胡二宝带着怀疑的声音,王氏立刻刮了他一眼:“你当你娘真的聋了,耳朵不好使了?”
她一边说一边把蒲扇啪啪地打在胡二宝肩膀上:“不光是我,全村和乡亲们都听见了,今日晚上不知该有多少人睡不着觉呢!”
胡二宝眼里这才浮出一抹算计的笑意,一边沉吟着一边伸手摸了摸满是胡渣的下巴。
“我看最睡不着的该是陈得意和袁二狗这两个厮,向来偷东西偷惯了,如今知道有成堆的黄金白银就算在他们隔壁,这可怎么合得上眼?”
王氏也跟着一笑,轻轻晃着扇子道:“可不是!”
“那我们呢?不也跟着去凑凑热闹么?”
胡二宝也有些坐不住,那一箱子抬回来,他后半辈子就不用再下地了,还能再娶个漂亮媳妇回来。
王氏的心思跟他如出一辙,所以才会把陈氏赶进去先睡,在这儿同他商量的。
“不如,我们待会儿也去看看,如果没人的话,我们就回来,如果有人的话,我也就眼着进去!”
偷银子的想法一冒出来,胡二宝心里就像是长了草似的,再难除掉这个想法,一边看着王氏一边思量着问。
王氏听到她的话,先是不动声色地照着扇了几下扇子,然后才道:“去,怎么不去?说说不定还能遇到不少人呢?”
两人的意见一合,胡二宝顿时兴奋得拍起手来,连日的腰酸腿软也好了大半,从竹床上起来挥了两圈膀子。
王氏看着他摩肩擦掌的样子,立刻正色道:“你可给我警醒着点,平时藏着的力气也给我拿出来,只要今日晚上抬回那一箱银子,这地里的活儿,你往后就再不用沾了。”
胡二宝又不蠢,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关系,立刻用力点了点头,一边甩着膀子一边有些按捺不住地院子里走了一圈。
两个时辰后,整个牛头村一片静谧,侧耳细听,还能听到从村外传来的潺潺的河水声。
猪和羊打呼噜的声音从茅棚里传来,让躺在竹床上的胡二宝睁开了眼睛,他一坐起来就推了推在旁边打盹的王氏。
“娘,起来了,我们该去了。”
王氏转头朝门口望了望:“你爹呢?还没回来么?”
胡二宝一声轻哼,一边抓了衣裳往身上套一边道:“他现在只怕不知在哪个寡妇被窝里躺着呢,你还惦记他!”
王氏听得咬牙,抬手在他肩膀上狠狠甩了一拳头。
“原来你早知道这事儿?怎么往日不跟我说?”
胡二宝痛得龇牙咧嘴,抬手一边揉着肩膀一边道:“又不止他一个,村里不知有多少男人干这种事呢?再说说了有用吗?你能拦得住他?”
王氏这时连牙都快咬碎了,心里也涌出一口老血。狠狠地想着,等她跟胡二宝把银子抬回来,定要找个胡有财想不到的地方藏着,免得这龟孙往后还拿着这些钱去讨村里那些小寡妇的欢心了。
母子两人一路推推搡搡出了门,直到邻居家院门口的时候王氏才收敛了些,不敢继续拿胡二宝出气。
两人就着柔白的月光慢慢往村尾的方向走着,脚下的路虽难行,却抵挡不住他们要发家致富的心。
直走到胡大刚家对面的塘埂上时,胡二宝和王氏才猫了腰,沿着修筑在院外的墙根,一点点朝院门口挪去。
因得坍塌的围墙已经修好了,他们现在要进去就只能走门口一条路,但让他们意外的是,刚走到门外,便发现门竟是半开着的。
王氏和胡二宝对望一眼,立刻明白是有人捷足先登了,迫不及待进了门,就蹑手蹑脚朝墙根上贴去。
院子里一片宁静,连马棚里的马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胡大刚家的大门在黑暗中像是一个具有魔力的匣子似的,使劲吸引着他们往里钻。
但是王氏还算沉得住气,示意胡二宝同她一起在墙根下等了半晌,见依旧没人出来后,这才忍不住狐疑。
“不是有人已经进来了么?怎么没看到他们?”
胡二宝脑子里这时基本只剩下拿钱的念头,哪还顾得上那些,随便想了想便道:“兴许是从别的地方出去了,毕竟他家的院子那么大,如果陈得意他们里应外合,套根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