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依胡二宝那爱贪小便宜又爱面子的个性,是绝对不会把他偷喝了一碗绿豆糖水的事说出来的。
就在柱子站在树荫下这么想着时,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朝弓着腰站在门口的胡二宝走了过去。
“二哥,你这是怎么了?”
胡玉枝一边诧异地望着胡二宝一边伸手去扶他。
但胡二宝这时哪经得起这刺激,连连摆手示意她别碰自己,然后白着脸朝胡玉枝道:“不要紧,我只是想上茅房,你去帮我拿点手纸过来,快!”
胡二宝一边说着一边弯着腰转身朝后园的茅房走去,脸上的五官因为腹中的刺激而紧紧皱在一起,模样难看得近乎狰狞。
看着他痛苦的样子,胡玉枝不由隐隐有些担心,又想到胡二宝刚才嘱咐她拿手纸,就赶紧转身朝屋里跑去了。
待胡玉枝拿了手纸出来时,胡二宝早就跑茅房里去蹲着了。
眼看一院子的男人在门前说说笑笑,胡玉枝只得犹豫地在菜园入口处停住了脚步。纵然再沉着淡定,她也是不好拿着手纸到茅房外面去喊胡二宝的。
就在她踌躇着要不要叫程兴旺或是胡正旺帮她把手纸给胡二宝送去时,穿着一身深蓝色短打的柱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脚步轻快地走到她面前。
“我帮你送过去吧。”
说这话时,柱子其实有些不情愿,但他更不情愿看到胡玉枝看到光腚的胡二宝。
听到他的话,胡玉枝愣了一瞬,接着微红着脸看了看他,这才慢慢将手里的草纸向他递过去。
柱子毫不犹豫地接过,然后拿着大步朝茅房的方向走去,不一会儿便又回来了。
胡玉枝微微松了口气,心头也慢慢浮出一丝暖意。
虽然不是明显,但自从这次回来后,她就感觉柱子会经常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帮她搬重物、拿高处的东西,现在又帮她替胡二宝送草纸。
虽然这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却更让胡玉枝感受到了柱子的体贴。
少顷,净完手脸的匠人和帮工的乡亲们都在堂屋的大桌子旁落座。谢婶、茶靡和胡玉枝三个帮着上完饭菜,便也回到灶屋里各自吃起饭来。
杜梨自然还是在书房里躲清闲。她现在怀着身子,身上懒得不行,又怕热,除了早晚凉快的时候,几乎都窝在放了冰块的书房里。
“哎呀,这下可好了,弟妹有了身子,大刚过不久也要当爹了。”
众人围坐在桌前,对着一桌丰盛的饭菜吃得开心,自然也少不得聊几句家长里短的闲话。
被提及的话题主角则一脸淡漠地坐在位置上吃着饭,连眼神都不曾转一下。
“唉,我说大刚,你和弟妹这半年时间都到哪里去了?官府对你们的通缉早就撤了,你们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呀!”
平西王一倒,周铭恩和欧端海就也就没有靠山,梁王道圣旨下来,便将两人革职查办,暂时关押在河县阳的大牢里。
“有事私事,所以耽搁了。”
对于别人的追问,胡大刚的回答总是模糊得很。因得知道他的个性,程兴旺几个也没有多问,反正再问下去,从也嘴里也听不到别的话。
因为做的活计辛苦,所以大家都吃得很卖力,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不一会儿就将满桌的饭菜都扫了个干净。
等到胡二宝拉完从茅房里出来时,便只见一桌残羹冷炙,连米饭都没剩下几口了。
他心心念念着能吃上一顿好东西,不想却因为这不争气的肚子给耽搁了。胡二宝越想越气,直懊悔不该多喝上午那一碗绿豆糖水。
他虽是个粗人,但这时也多少觉察到自己拉肚子是因为那碗糖水引起的,至于这原因究竟是什么,他却也说不清楚。
那边胡玉枝在灶屋里吃完饭出来,便见胡二宝一脸懊恼地站在饭桌边,又气又恨的样子很是莫明。
“二哥,你怎么了?没吃饱么?”
基于对胡二宝的了解,胡玉枝也问了一句非常适合他的话。
不想胡二宝闻言,却立刻转头瞪了她一眼:“吃什么吃?老子连一口汤都没喝上,饱个屁呀!”
胡玉枝听得一头雾水,又想到吃饭之前胡二宝似乎上了趟茅房,心中立时悟出了原因,遂道:“厨房里还有两个早上吃剩下的馒头,我去给你拿吧。”
胡二宝心中虽不甘,但却知道有两个馒头吃也聊胜于无,所以便站在原地没吭声,等着胡玉枝去给他拿馒头了。
只不想胡玉枝才转过身,之前在他腹中闹腾的那股怪气便又翻江倒海地卷土重来。
胡二宝立时脸色一变,赶紧捂住肚子,又转身向后园的茅房冲去。
屋外,吃完中饭的匠人正和帮工的乡亲们三三两两坐在阴凉的地方歇气,猛地看到他跑出来,都用诧异的目光追着他看。
但胡二宝可管不了这么多,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立刻钻进茅房里去。
这次的便意来得又快又急,那股气在他腹中横冲直撞,最后竟不受控制地向屁股边上溜去。
胡二宝骇得脸都白了。他可不在这么多人面前拉肚子。
但俗话说得好,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胡二宝使了吃奶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