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她这话,楚耀立刻皱了皱眉:“公主不可任性,既然身体不适,定是不能少人伺候的,若是连喝口水都没人倒,岂不耽误病情。”
平昌公主听着这话,心中隐有些着急。
这个呆子,我不将要打发下去怎么方便你进来。
心中如是想着,她口中也气咻咻地道:“耽误病情又如何?反正这世上也无人在乎我。”
说着,她又斜眼朝楚耀埋怨地看了楚耀一眼,波光流丽的大眼睛里,慢慢浮上几分泪意。
楚耀不是个傻子,原本便对公主的心思有所猜测,现下又见对方用这似嗔似怨的眼神看着他,一时情急如百爪挠心,想要说些话来安慰她,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只得不知所措地将人望住。
平昌公主自觉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却见楚耀仍像个木头人似的没有表示,忍不住及急躁起来,瞪圆了凤目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朝他道:“你看什么?探病是这样探的么?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同我讲?”
楚耀长年在军中,自小打交道的都是些老爷们,现下被平昌公主这么一说,更是不该如何是好。又见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里不知何时竟蓄满了眼泪,更是又焦急又惶恐。
“公主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我还是去请太医来吧!”
他自刚才进门起,就一起记挂着平昌公主的病情。
那日虽在王府花园的荷塘里匆匆看过她两眼,但他却也明显看出,眼前人儿今日的气色比那天差了许多,之前染着红润的脸颊今日一片苍白,连那两片绯色的唇都失了原来的颜色。
所以说完这话时,他也已经转身,正欲朝碧云轩外走去。
但平昌公主一见他动脚,却立刻急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声道:“站住!你不许出去——”
她一边说一边眼泪汪汪的看着楚耀,直将一个铮铮铁骨的男儿看得头重脚轻,心神惶惶。
“公主……”
听到她的娇喝,楚耀只得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看着两行清泪从平昌公主眼眶中慢慢流下来,感觉自己的心似乎也跟着化成了一滩水。
“不许走,今日既来了,你便要同我把话说清楚。”
事已至此,平昌公主便索性也不顾那许多。什么礼义廉耻都先放到一边,她冒着欺君之罪将楚耀哄骗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确认他对自己的心意么?连为对方逃出皇宫奔赴边关的事她都干过了,还有什么拉不下脸做的?
想着,平昌公主就将心一横,猛地跑过去,将站在院中的楚耀一把抱住,在心中憋了许久的委屈也像泪水一样,汹涌澎拜的绝提而出。
“你这个呆子、木头人,本公主为了你,冒险逃离皇城追到边关,你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要不是有三哥帮我,只怕我早就死在了栖霞关了……”
听到她用哽哽咽咽的声音将之前女扮男装混成栖霞关的事说出来,被她强抱住的楚耀立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他原来还想着,这平昌公主实在是太任性,明明知道宫中生变,边关危机重重,却还由着性子胡来,给众将士和皇上添了许多麻烦。
不想追根究底,引发这些意外的罪魁祸首却是他自己。
想到一个金枝玉叶的公主,为了他竟做出这样令人意外的事,楚耀坚守在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禁不住也有些支援。
只见他低头朝平昌公主看了一会儿,最后终于在对方断断续续的哭声中抬手扶上她的肩膀,将平昌公主从怀里扶了起来。
“公主,让你为我吃这么多苦,受这么多委屈,是我的不是……”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泪眼婆娑的人儿。原本从初次页面后就把她留在心中,中间多年不见,还是心意如故,现在又一听她在背地里为他做了这许多,心里忍不住又是感慨又是激动。
楚耀定定地看着她,思绪转来转去,直到想起自己明日便要同父亲一起赶赴北疆,为大梁戍守边关时,才皱起眉头暗暗叹了口气。
说到底,他和公主本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不可能为了对方放弃征战沙场保家卫国的梦想,对方亦不可能为他像母亲一般,成亲便送自己的丈夫远赴边关,独守空房数十年。
想到这,楚耀抓在平昌公主肩膀上的手不禁紧了紧,慢慢将对方扶着站起了后,便跟着向后倒退了两步。
而平昌公主呢,原本以为自己这釜底抽薪出其不意的一招是有效果的,不想楚耀在听完她絮絮叼叼的诉说后,竟还是将她推开了。
她一边想一边诧异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一双蓄满泪水的眼睛,似乎想透过楚耀的皮肤将他的心思看透。
“楚耀……”
直到目光落到对方那双光着坚毅目光的眼睛上时,平昌公主的心才征了征,一边向他伸了伸手一边嗫嚅着道。
看到她透着失望和不解的眼神,楚耀的心中也隐隐作痛。但为了平昌公主以后的幸福,他却不得不狠心拒绝她。
“公主!公主的心意微臣已经明白了,只是我楚家男儿,要么是征战沙城马革裹尸,要么是戍守边关直至老死,万没有骄奢淫逸,躲在皇城安然过完一生的,所以……”
他一边说一边用木然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