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说,平昌公主掉到一半的泪水旋即停下。
她本是想煽动杜梨,让她跟自己一起到前线去的,却忽略了对方的身体已经不适合长途颠簸。
杜梨也早猜到了她的心思,扶着她的手安慰道:“别着急,楚少将军会很快回来的,你可以跟贤王殿下在营中慢慢等着,到时候正好跟他一起回去请求皇上给你们赐婚。”
一听她这话,平昌公主的小脸便微微红了起来,抹干净眼泪看着她道:“梨姐姐,你若回了贤王府,还会跟王妃一起到京城来玩么?我在宫里呆了这些年,都没有交到一个朋友呢,你是第一个。”
看着她乖巧的样子,杜梨不禁笑了笑。平昌公主说起来虽然只比她小了两岁,但若把她两世的年纪加起来的话,就比她大很多了,心知像她这样的小女孩,就算有些顽劣,心底也并不坏。
“若是有机会的话,我还真想去京城见识见识呢,到时候你可没装作不认识我,把我拒之门外。”
听得她这话,平昌公主立时急了,拉着她的手道:“怎么会?我定会亲自去宫去接你的。”
两人坐在帐中说了许久的话儿,杜梨才把这位拉着她撒娇的公主打发走。
既然打处回黎城了,杜梨便也不多耽搁,当天晚上就同柱子两个收拾好了行囊,第二天一早同贤王拜别,由他派人护送着朝黎城而去。
从栖霞关到黎城不过几百里的路程,一行人走走停停,三四日也就到了。
到贤王府门外时,王妃也早已得到消息,亲自带了人出来迎接。
杜梨之前同她已然熟悉,这回也没有矫情,互相寒暄几句后,就同她一起进府入住了。
两个月后。
时值盛夏,杜梨的腹部已经有了明显的凸起,又因得怀孕的原因天天昏昏欲睡,便整日歪在院中的软榻上懒得起来。
贤王妃派了得力的婢女过来伺候她。那丫头也是个伶俐的,一看杜梨着了薄衫躺在树萌下的榻上,便拿了扇子过来在边上轻轻扇着。
“夫人,昨日王妃说,栖霞关的大军已经拔营了,再过十日便能到达京城,王爷还写了信回来,问王妃要不要一起过去呢?”
杜梨半眯着眼睛躺在榻上,嘴上虽没什么,心里则跟明镜似的。
这人是王妃派来给她使的,话自然也是对方让她来传的,既然王妃这样说,那她本人自然是有心要去的,只恐杜梨不想同往,所以派个下人来探她的口风。
杜梨虽不愿跟着去凑热闹,但若大一个王府,如果主子都走了,她一个外人留在这里也实在不太像话,不如遂了王妃的愿,同她一起去京中等着胡大刚。
想罢,杜梨便微微睁开了眼,同那婢女道:“既是这样,那我们便也与王妃同去吧,听平昌公主说,京城甚是繁华富庶,我也正想去见识一番。”
她将话说得这般滴水不漏,那婢女自然听不出异样。
于是当天晚上的饭桌后,贤王妃便跟她商量起了进京适宜,还问杜梨马车要铺几层垫子合适,熏香要带什么味儿的,带去的新衣要用什么料子。
杜梨含笑朝她轻轻颔首:“杜梨无甚要求,一切由王妃作主便好。”
贤王妃自然欣然应下。
三日后,王府中的丫鬟小厮们便将一切准备妥当。贤王妃虽不同杜梨同心,但待她却也很是周到,坐的马车铺了三层软垫,就算路途再颠簸,也可让杜梨坐得舒适。
再看那一箱一箱的衣裳和随身饰品,皆是用上等绫罗精致而成,摸起来柔软亲肤,贴身穿也不会有刮刺感。
因得知道杜梨素来不爱戴繁杂的首饰,贤王妃便给她准备了十套用玉石和玛瑙制成的发簪耳坠,外加两套纯金打造的头面。
看着这些贵重又华美的东西,杜梨暗自咋舌。
虽然连活了两世,但因为出身差的原因,她还真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若是换成银子,只怕要值几千两吧。
如此想着,杜梨亦大大方方让人把东西收了起来。
反正她和胡大刚以后也是要回牛头村的,不管是重建和食轩还是打点家里的花销,那都是要钱,到时候正好可以用这些东西抵了。
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杜梨欣欣然和贤王妃一起踏上了进京的路。
大约顾忌着她的身子,贤王妃这一路都叫人走得很慢。
杜梨慢悠悠在车上晃着,一边扶着肚子一边期待与胡大刚再见的情形。
男人上次同她分别的时候,她的身子还不显呢,如今隔了几个月再见,她的腹部已经微微凸起了,对方应该很为孩子的成长而感到高兴吧!
心里默默这么想着,杜梨的嘴角也忍不住爬上一丝微笑。
三日后的傍晚,贤王府的车马浩浩荡荡进了京城。
虽然刚刚经过一场动荡,但清城的繁华富庶还是没有受到一点影响。人们还是像往常一样,喝酒的喝酒,吃茶的吃茶,听小曲的听小曲,大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连马车的速度也被迫慢了下来。
杜梨忍不住掀起车内的帘子透过缝隙朝外看了看,脸上也因为热闹繁华的景象露出些许笑容。
如果没有胡大刚带着毅家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