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正林往悬崖下倒去的同一时间,旁边的胡大刚也立刻飞身上前,一个箭步将杜梨从崖边拉了过来。
男人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哪怕打了十几年的仗,也从未有一回像今日这般紧张过。
杜梨也吓得不轻。刚才在胡正林朝崖边倒去时,她还以为自己也要跟着一起掉下去呢,所以猛然被胡大刚拉着扣进怀里,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看着她惊慌失措的小脸,胡大刚眼中满是疼惜和爱怜,抬手在她脸上抚了抚道:“媳妇儿,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他一边说一边将杜梨紧紧拥进怀中。而被吓得蒙掉的杜梨也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趴在他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她一边哭一边紧紧抓住胡大刚的衣襟,心中既有庆幸,又有几分悲伤。
如果可以的话,她其实也不希望胡正林就那样凄惨的死去。身中数箭,再掉下万丈悬崖,就算是做鬼,也是个孤魂野鬼吧!
她一边想一边忍不住转头朝胡正林方才掉下去的位置看了看。
那崖边还有一片凌乱的痕迹,是刚才她在挣扎时留下的。如果胡正林真有心带她一起去死的话,那在他掉下去的一刹那,就不会松开她的脖子了。明明,他一直把他掐得那样紧。
想着,杜梨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察觉到她的动作,胡大刚立时将她微微从怀里分开,有些紧张地看着她道:“怎么?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杜梨看着他摇摇头,眼中的泪水还未干,只觉视线模糊得很,连眼前的男人都不像是真实的。
就在她这么想着时,在远处看到情况的毅家军和风云十八卫的兄弟们也都一一赶了过来。
见他们一个接一个从崖边冒出头,或是成群结队从远处的树林里走出来,杜梨立时有些不好意思,抹干了脸上的泪水,从胡大刚怀里退出来到一边站定。
“嘿嘿,师娘,你哭了啊?大家都没事,你和首领也没事,应该高兴才对呀!”
毅十八平日最是话多,这时也还是忍不住上来凑一句。
一旁的毅老九和毅老十他们看到,都忍不住朝他瞪了一眼。杜梨看到,立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抬手再擦擦另一边眼角时,却突然瞥到人群中居然着着另一个跟胡大刚一模一样的男人,正静静地朝她看着。
杜梨立时愣了下,有些惊疑地朝身边的胡大刚看去。
看出她的疑惑,毅老八这才上前,笑着朝她道:“不好意思,刚才让嫂夫人受委屈了,为了不让胡正林起疑,我们特意让老七易容成首领在崖上与他周旋。你也知道,他本就是个面瘫,关系又不如首领跟你好……”
见他越说越跑偏,旁边的毅老六立时忍不住放下抱在胸前手臂横了他一眼:“放什么屁!老七要是跟嫂子关系好,你让首领怎么办?”
听到他二人的争论声,杜梨一个没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这些风云十八卫,虽然个个看起来面瘫不苟言笑,其实心底都极是善良的,绝不会对她有什么坏心思。
“哈哈,你们看,师娘笑了!”
杜梨一笑,毅十八也立刻跟着乐得拍起手来。
站在旁边的胡大刚则一直看着杜梨,目光从来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直到发现她是真的从刚才的恐惧中挣脱出来时,隐藏在眼底的担忧这才淡去。
众人随毅十八和毅老八他们在崖上笑闹了一阵,便开始商量起回营的事。
杜梨被胡大刚扶着坐到一边的岩石上歇息,男人亲手用打湿的布巾替她擦干净手脸,又把自己的披风从战马上拿来给她披上。
被他这样周到地照顾一番,杜梨才发现自家相公是真的回来了,心中又是委屈又是高兴,看着他时哭时笑,简直不知做什么表情好。
胡大刚在她身前蹲下,抬手宠溺地替她擦掉眼角的泪水,又用粗粝的手指在她脸颊刮了刮。
“别哭,这里人多,我可不知该怎么哄你。”
听到他的话,杜梨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话果然像是胡大刚说的呀!
见自家媳妇儿终于破涕为笑,胡大刚脸上的神色也跟着缓和了许多,一双眼睛静静地望着她,眸色温暖如冰雪初融,同方才浑身戾气的模样判若两人。
不多时,奉命到崖下搜索的士兵们传来消息,说已经找到胡正林的尸体了。即便是死了,那人手上还紧握着自己的佩刀。
听到这话,杜梨不禁又收了脸上的笑色,沉吟片刻便看着胡大刚道:“不如你跟王爷说说,恩准我们将他的尸体一起带回牛头村吧……”
说到这里,她顿了下,才又道:“毕竟,他那时若是真有心要我死,只怕你再快也救不了我。”
胡大刚是何等人,自然明白杜梨的意思。
当时胡正林坠崖的瞬间,他也是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的。那厮本一直紧紧扣住杜梨的脖子,一副要拉她垫背的打算,但在最后紧要关头,却还是松开了掐在她脖子上的手。
这一点,胡大刚还是很感激胡正林的。若不是他那一念之间的犹豫,只怕他和杜梨也不能这般轻易聚在一起了。
想着,胡大刚立时朝杜梨点了点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