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梨沉吟着颔首:“我知道,但若他们日日上门闹事的话,只怕会影响生意,下次若再有这种情况,就让海峰和秋生直接报官便可。”
“嗯,我知道了。”
胡玉枝当即应下。
这时,厨房里传来海燕唤玉枝的声音,胡玉枝这才想起她案板上的点心才做到了半,急忙拜别杜梨和胡大刚小碎步朝厨房跑去。
眼看一切安然无恙,杜梨的心情也放松下来,同胡大刚坐在院里的小桌旁一边聊天一边清算帐目。
直到了午时过后不久,才见秋生兴冲冲地跑进来传话,说上回同杜梨说过话的那个李二爷正在外间吃饭,问他们现在是否方便见面。
杜梨先是和胡大刚有些狐疑地对望了一眼,而后才同秋生一起到外间,将李二爷迎了进来。
虽隔了些日子未见,李二爷却还是一副爽朗豪气的模样,见着杜梨和胡大刚未语先笑,爽朗的声音从院里一直传到了院外。
“胡兄弟,还真是好些日子不见了。”
见他一边拱手笑着一边同杜梨一起从门外走进来,胡大刚也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同他拱了拱手。他向来不善交际,自然也没有李二爷这样圆滑的口舌。
知道杜梨和胡大刚有了单独接待的客人,胡玉枝立刻机敏地端了点心和新泡的果茶送过去。自从她来了和食轩后,海燕便再不用干那些抛头露面的事。
“嗯,这个茶味道果然不一般。”
将杜梨倒给他的茶端起来抿了一口,李二爷就马上赞道。
杜梨抿嘴一笑:“二爷过奖了,这茶里不过是加了些今年新摘的柠檬,果香味稍浓些而已。”
“柠檬?”
李二爷显然不知她口中所说的柠檬是何物,立时有些狐疑地重复了一句,然后端起手边的茶杯送到鼻端仔细闻了闻,还凑到眼前往杯里好奇看了看。
杜梨看得掩口轻笑起来:“就是一种野果,河阳的乡亲们叫它酸桔,还是我相公帮我找到的呢!”
说这话时,杜梨的目光还往一旁的男人身上瞟了瞟,恰好与男人看过来的眼神相触。
看他二人一副目眉传情模样,旁边的李二爷立刻低头笑了笑。他早就看出杜梨与胡大刚的感情深厚,只是好奇这胡大刚的性子如此木讷,两人平时究竟是如何相处的。
今日一见之下,立时心领神会。世人都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那这胡家小娘子定是老天爷特意派来降胡大刚这块木鱼疙瘩的。
在心里默笑一声,李二爷便问起了今日来的正事:“前两日我到和食轩吃饭,听说你们想把这间铺子盘出去,不知是否是真的?”
杜梨听得愕然一惊:“二爷是从哪里听来的?”
李二爷大约早料到她会有此反应,不紧不慢地把手中的茶盏放下,缓声道:“只是从两个食客那里道听途说而已,还说盘铺子的人前两日已经找上门了,扬言要你们搬走。”
杜梨眉头一蹙,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那日才闹了那么一曲,这谣言便已经传得到处都是了。
“那食客想必是弄错了。我这铺子当初签下的契书是一年,如今离一年还差四个月呢,就算这块地真被人买走,对方也无权要我们离开。”
李二爷闻言点点头:“那倒是。”
沉吟了下又道:“听说你这铺子是从城东的王老爷那儿租的?他这人似乎并不好说话,你们若是想继续在这里做生意的话,只怕要早做打算。”
听他如此一说,杜梨心中不禁一动,思量了一下便朝他道:“二爷也与王老爷相识么?”
李二爷摇摇头:“我与他并不相识,我认识的是这间屋子的原主人,马老爷,当年马家北上经商,我与他同坐过几回船,便由此结识了。”
杜梨心中立时一喜,目光若有所思地朝胡大刚刚望了望,便又转头朝李二爷道:“既是如此,那我同我相公有一事相求,不知二爷可否愿意伸出援手?”
李二爷拈须一笑,豪气道:“胡家娘子有何事只管说,只要我李某能帮到的,断不会推辞。”
杜梨闻言沉吟了下,又与旁边的胡大刚用眼神交流片刻,见对方并没有阻止她的意思,这才道:“其实我同我相公前几日还找过王老爷几次,正是想同他商量买地的事,头一回他只说自己无法作主,需要去信问了马老爷才知道。”
“可是待我同相公等了几日再去问,他便报了个比市价高出半倍的价格,说是马老爷来信要求,必须按这个价格出售方才答应。”
说到这里,她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二爷同我们夫妻也算是旧识,知道我们开起这家饭庄来并不容易,若是按市价来买,我们还无话可说,可是这高出一半的价格,实在让人无法接受。”
李二爷听得连连点头,垂眸望着茶盏一边捋须一边道:“马老爷的为人我清楚,断不是那种乘人之危的性子,你们无须惊慌,待我亲自修书替你们问上一问,便知结果如何了。”
一听他愿意出面帮忙,杜梨顿时欢喜不已:“那实在劳烦二爷了,待买地的事情解决,我同相公定亲自设宴拜谢,到时候还请二爷不要推辞。”
“欸,胡家娘子实在太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