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站住,你这个小贱蹄子,看老娘今日不撕了你这张破嘴!”
王氏一边追一边恨恨地骂。奈何杜梨身材娇小又动作灵活,她一时三刻根本抓不到。
“娘,我劝你有话还是好好说,你这样又打又闹,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大刚回来看到了还会生气。”
“他会生气!他生气也全是你挑唆的,你看看你这张嘴,比人家嚼咀的还厉害,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收了你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做儿媳妇……”
大约是看胡大刚不在家,王氏便放开了把脏水往杜梨身上泼,嘴里蹦出来的话也一句比一句难听,目光更是阴毒得要杀人似的。
杜梨呢,只当是没听到,反正被她骂几句又不会少块肉,只要不被她打到就行了。
就在两人闹得鸡飞狗跳时,对面塘埂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俨然是外出砍柴的胡大刚。远远看到院子里的情景,男人便立刻放下柴担大步走了过来。
杜梨躲王氏正躲得心累呢,一看到他出现就眼前一亮,像寻求庇护的鸡仔似的麻利朝他奔去了。
王氏看到胡大刚回来也愣了一下,心里琢磨一番,又觉得今日这事是她占了理,气势汹汹地跟过去堵到了胡大刚面前。
“大刚,你让开,我今日要好好教训这个没教养的东西,哪有她这样对婆婆说话的!”
胡大刚面色淡定地站在原地,听到王氏的话,先是用眼角朝杜梨瞥了一眼,见她身上没受一丝伤,心头的焦虑也瞬间退去,不紧不慢朝王氏道:“她是我媳妇儿,说什么自然都是我同意的,娘要是有不满意的就冲我来好了。”
“你——”
王氏显然没料到胡大刚会这样护着杜梨,顿时满脸惊疑,瞪大眼睛征征地朝胡大刚看了一会儿,才像泄了气皮球似的咬紧牙,狠狠朝他身后的杜梨刮了一眼。
她当然不敢动胡大刚。这个继子生得比她两个亲儿子都要高大,身形也壮得跟牛似的,一个不小心反倒会伤着她自个儿。
“你要护着她我懒得管,反正这个小贱蹄子我也管不着。”
王氏一边说一边放下叉在腰间的手,一脸不甘看着胡大刚:“你爹上午砍柴时在山上摔了一跤,中午叫了李郎中来看,说是伤着骨头了,要将养一段时间,眼看这就要过年了,家里的柴根本不够烧,你这两日必须帮我们砍柴。”
她自顾自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胡大刚听到她骂杜梨后变得阴沉的脸色。
而躲在胡大刚身后的杜梨听到她这些话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让胡大刚帮他们干活?!
分家时不是说好各过各的日子么?况且他们自家的柴都不够烧呢,过两日又要上山去打猎……
但是如果不答应王氏的话,这个老女人肯定又要闹个没完,还会编排些谣言在村里坏他们的名声。
左思右想,杜梨真是厌极了她这个婆婆。
“柴火的事我会帮你们解决,但你以后不准再到家里来闹事。”
正在杜梨愤愤地想着时,站在她前面的胡大刚却冷声开了口。只见他一双黑眸带着迫人的凌厉气势直直盯着王氏,直把那个老女人看得瑟缩了下。
杜梨也征了征,因为她发现胡大刚此刻的目光确实有些吓人。就像悬在头顶的一把利刃一样,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意。
气焰嚣张的王氏被胡大刚看得嗫嚅了两下,茫然又畏惧地看了他片刻才急忙道:“那你说话可要算数,如果这两日不送柴火上门的话,我就去找村长评理去。”
胡大刚朝她点点头,沉着脸没再说什么。
王氏知道在这里再讨不到好,恨恨地朝他瞪了杜梨一眼,便转身快步离开了。
这边杜梨一直望着她走到泥塘外的小路上,才小声道胡大刚道:“你答应帮他们砍柴的话,那我们的柴怎么办?过两日我们还要去城里呢?”
胡大刚闻言低头朝她看了看,沉静淡然的目光中似乎还带着几分小心:“柴火我们可以买了给他们送过去,只要不让他们知道就行。”
杜梨听得眼睛一亮。这个办法确实可行。
看到她满意地点头后,一直担心她会生气的胡大刚这才放下心。
第二天一早,胡大刚照例提着柴刀出了门。杜梨则按原定计划,到村里找吕大爷家或是程兴旺家讨些韭菜种回来。
进得村来,她才发现别人家的生活跟她和胡大刚过得都有些区别。大约是近年关的缘故,乡亲们家家门前都晾晒着腌制的鸡鸭鱼肉,有些还做了糍粑,虽然数量不多,却还是个个都有。
稍微富足些的,家门口码了一堆又一堆的柴火,牛棚里也了堆了足量的稻草。总之,人人都做好了过年的准备。
反观她和胡大刚,不仅菜地里没有一棵能吃的菜,门前没有一堆柴火,甚至连粮食都不够吃的。
思量一番,杜梨决定这次和胡大刚从山上打猎回来,一定也要筹备筹备。就算日子再苦,年还是一定要好好过。
到吕大爷家时,老人正和他媳妇儿周氏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见杜梨过来连忙招呼道:“大刚家的,快进来坐坐喝杯茶。”
杜梨也没客气,笑着走了进来:“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