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刚出现一点鱼肚白的时候,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从老陈家的院子里传了出来,紧接,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声从院子的四面八方传了出来,声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陈家小院的上空,迟迟没有散开,引来了周围街坊邻居的围观。
“娘,娘,不好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提溜着裤子,陈易明一脸惊恐地从自己和大儿子的睡房里跑了出来,堵在陈老夫人的门口就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着。
“哎哟……”
正房里,被那吵闹声唤醒的陈老夫人睁开眼,瞧见自己竟穿着睡袍睡在了地上,旁边,是一脸惊恐服侍自己的婆子正要挣扎着起来,片刻的震惊之后,那陈老夫人也跟着惨叫了起来。
“娘,咱家遭贼了,把儿子的衣衫被褥都给偷了,娘,你快出来看看啊……”
一墙之外的陈易明发挥一个妈宝男的特质,兢兢业业地呼喊着自己的老娘出来。
那陈老夫人听见儿子的话,险些眼睛一翻白眼晕了过去,还是那身旁服侍的婆子经验丰富,一把掐着陈老夫人的人中,才把人给稳了下来。
轻抚了几下心口,替自己顺了顺气,陈老夫人在婆子的帮助下,简单穿上了衣衫,朝着门外走去,在她穿衣服的时候,已经听见自己的大孙女因为被陈易明吵醒,跟着叽哇乱叫了。
刚一出睡房的门,正巧就看见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大孙女捂着领口,小跑了出来,瞧见自己,立马泫泫欲泣地哭诉起来:“祖母,昨晚上,竟有贼人进了孙女的睡房,这要是传了出去,孙女可咋做人啊?”
“要是被那管家知晓,这门婚事究竟还能不能成啊?”
惊恐的双眸里皆是对管家那门婚事的担忧。
然而,她的那亲生老爹却丝毫不在意,挤上前,拉着陈老夫人,一脸后怕地说着:“娘,你去看看儿子和文哥儿的房间,被偷得干干净净的,就连被褥床铺都给我们偷走了去,这没了床铺,晚上,我们可咋睡啊?”
看着儿子孙女这副样子,陈老夫人隐觉自己的太阳穴都快要炸了,皱着眉,伸出手,轻柔了几下。
还是一旁的婆子有眼色,瞧见陈老夫人这样,立马上前边帮其揉着头,边开口道:“明少爷,老夫人房中的物件也都被偷得干干净净的,您先别吵闹,待老夫人去看看再说吧……”
经历了方才陈老夫人差点昏厥过去的事,现在,这婆子很是害怕这父女二人一人一句把这陈老夫人给气晕了过去,到时候,这家里连个出主意的都没有,那才真叫让人头疼。
虽然这婆子只是一个下人,但是,说出的话倒还起了点作用,那陈家父女二人理了理衣衫,跟在后面一间间地巡视着屋子里的情况,越是巡视,心中越是发凉。
“娘,娘,娘……”
随着一间间看了过去,那陈易明心中的不安愈来愈甚,惊恐之下,已经忘记维持读书人的形象和老陈家的迂腐,口中直呼陈老夫人“娘”,而非文绉绉的“母亲”。
缀在后面陈妙彤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煞白的脸蛋上,只有被牙齿紧咬着的下嘴唇才隐约可见一点血色。
“天啦,陈家这是遭报应了?”
不知何时,陈家的院门处挤满了听见惨叫声赶来的街坊邻居,看着空荡荡的院子,不由得发出了感慨。
“噗……”
那靠着手指甲拼命掐着虎口才勉强吊着一口气的陈老夫人在听见这句议论之后,顿时,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整个人如那秋风中的枯槁,朝着地上倒了下去,还是那穿戴好衣衫的陈沛文反应及时,一把上前,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下面,才免得对方的脑袋磕着院坝里的石头。
随着陈老夫人吐血,对着老陈家指指点点的人纷纷噤住了声,随即又带着点愧疚地帮着老陈家叫大夫,毕竟,现在,老陈家能主事的老夫人吐血晕了过去,半大小子陈沛文满脸焦急地和婆子一起把人搬完正房,至于那陈家父女二人则是呆站在一旁。
至于陈秀才,还不知道醉倒在谁家呢。
心善的街坊邻居瞧见老陈家真正家徒四壁一无所有的样子,忍不住善心发作,到自己家里拿了点被褥放在地上,让陈沛文把陈老夫人放在上面。
街头的郎中很快就被邻居请了过来,略一查看,便知晓,这陈老夫人是怒气太重,伤着了根本,已然中风。
知晓这个消息,陈沛文深受打击,整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可是,还不得不让自己的小厮跑去周家找姑姑要点银两来付诊金和抓药……
随着小厮从周家拿到钱和郎中离开,关于陈家不知是得罪了哪路神灵,竟然一夜之间家里被搬得空荡荡的消息传遍了旌城。
这一消息传到神灵本灵若尘的耳里时,失眠的她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浑身焕发出生机,继续研制着美容坊需要的东西……
三月初五,甲辰月,戊子日,属虎,宜开业。
淅淅沥沥的春雨浇净满旌城的尘土,暮春的朝阳从东方缓缓升起,温暖的阳光洒向大地,给整个旌城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
待到湿润的空气带着丝丝暖意的时候,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从旌城的中心繁华地带传了出来,远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