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站在那, 黑发凌乱, 身上挂彩。
“野哥你……”卷毛在他跟另外两人身上瞟了个来回, “你怎么弄这样了。”
齐铭跟苏兴乐也就衣服起了褶, 稍微弄脏几分, 秦野跟他们相比像在火场里走了几个来回。
而事实上也差不多。
他站那笑笑,答得坦然:“轮到你野哥被这破游戏针对了。”
几人有些恍然,朱子然悠长地“噢”了一声:
“秦爷不愧秦爷,被针对还这么云淡风轻。”
他说完忽地又一顿,“等等, 那刚刚那个生命体征不稳的……”
苏兴乐:“对,是他。”
“靠?野哥你现在怎么样,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要不要歇一歇,不过我们现在没地方可以休息了。”他叭叭完一阵,抬眼看了看齐铭跟苏兴乐,“所以刚才就应该选灭火啊, 你们怎么就给否了?”
“是我的意思。”秦野从火场出来,声音因为被烟浸过还没彻底恢复,带点沙哑,“灭了火也是危楼,住里面不如露宿,没必要浪费。”
卷毛还是没太理解:“其实吧,我觉得我们现在没有分也没关系。”
秦野一哂,“你打算吃风当神仙?还是靠嘴炮对付这些东西?”
小朱愣愣:“……这么想想, 还是很有用的,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原先被称为“废弃建筑”的楼应了它的名字,被一场火烧得面目不堪,只剩壳子,烈焰火舌吞掉了一切。
几人站在共住过一段时间的小楼前,看它灭于火光里。
其实除了分,秦野还有另个想法,不过只是猜测,不知真假,没有定数。
热浪迎面,风从那里吹来都发烫,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前面那栋楼里,秦野一人站在靠后位置,垂眸掌心虚抵额头,脚步不稳,挪到树边撑了撑。
高度紧张过去后,原先强行压下的疲乏铺天盖地就卷了过来。
齐铭在这时候无意往后瞥了眼,恰好看见秦野倒下去,他心头一紧,脚下大步前迈,伸手去扶却拉了个空。
秦野阖眼倒树边,静下来,敛起了那些厉气。
没接住他的齐铭收手成拳,慢慢走过去蹲下,握着他肩膀把他半身扶起倚树,趁此机会好好地仔仔细细地看了看他。
这事放在平时他做不出来,这么近距离盯着是头一次。
秦野人如其名,骨子血肉里都生出野性。齐铭心想,自己迟早得被这个人开出局,无非早晚问题。
靠前的几人看完火烧,回过了头。
他们这时候才发现秦野晕过去,而周围那些嗜血的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散开消失。
夜月下落了一片空茫茫的地和火光见天的楼。
他们心里几分纳罕,凑过去围在了秦野身边,小白回望一眼,后知后觉问:“那个人没出来吗?”
苏兴乐已经伸手往秦野身上探,开口不轻不重,把秦野先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他选了是。”
“……”
卷毛跟小白愣愣,回过神明白之后,没再说什么。
“你们是不是觉得他挺伟大。”
苏兴乐冷不丁冒了这么一句,在场几人都没出声,也没懂他这话的意思。
他没继续,直到给秦野简单做完处理,等他微微掀起眼皮才又往下说:
“可能你们没注意,他分掉了很多。”
齐铭听了这话一顿,暗自一想,倒还真是。
喝酒前他无意碰见顾以桦,当时那人头上还是三位数,刚刚在里面他似乎只剩了十几,前后不过几小时。再回想回想商店东西,一百往上的东西,寥寥无几。
苏兴乐:“我猜他买了秘卡,我很好奇,所以买了差不多面额的。”
小白跟小朱对视了一眼,仔细想来,顾以桦那人的确不像是会舍己为人的光正伟。
“我不介意花这一百跟你们共享,那张卡写的一样是隐藏规则,玩家在游戏里死亡跟淘汰是两个概念,死亡后会重新回第二关开始,从头再来,重新组队,直到通关或者被淘汰。”
卷毛:“也就是说……他现在去重开第二关了?”
齐铭:“怪不得,那他应该走得不难。”
苏兴乐回:“不觉得过分吗,等到最后一秒才选是。”
那人照常跟他唱反调:“没准他也犹豫。”
秦野在那重新闭上了眼,脸上三个大字:懒得听,“你把我弄醒就为了让我知道这些?”
苏兴乐直言不讳:“对,因为跟死人争很难。”
顾以桦毕竟是唯一一个把命给出去的,生死在人心占量最大,“我把命给你,我替你死”随便一个说辞都刻骨铭心。
他这么一走,没准就占一席之地。
所以很有必要告诉秦野,那个人没死,那个人的牺牲心怀不轨。
小白忽而小小声掺了一句:
“那……如果有人把队友都干掉了呢?也算通关吗?”
其他人愣了愣,估计都没算到往日娇滴滴小姑娘会往这么血腥暴力的方向想,他们一齐看向曲小白,空气忽地有点沉默。
苏兴乐:“队友之间不能互相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