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有两张,而且这一次终于不是眼含热泪的怼脸照。第一张是在理发店里对着镜子拍的锡纸烫新发型,第二张则是放在桌上的一朵玫瑰花和一杯鸡尾酒,从虚化的背景来看,这像是一个正在开派对的游艇。
虽然还是很中二,但看上去他渐渐从罗刹魅的迷惑之中走了出来,情绪也好了很多。所以众人继续爆笑,纷纷在他的朋友圈留言调侃。
许清木跟着笑了一阵便回了自己的院子,远远地看见宋玦刚工作完,从书桌前站了起来。许清木见他开着房门,正想走进去,宋玦就将食指竖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许清木一看,白美美在宋玦床边的小木床上睡得正好。
许清木转头走到了院里的石凳上落座,宋玦给白美美掖了掖被子,也走出了房间,到了许清木对面的坐下。
白美美现在身上几乎已经没有鬼物的气息了,除了他依然能短暂地让人开天眼以外,已经和正常的人类小孩儿无异。他不会再守墓,到点了就得睡觉,于是许清木和宋玦都在房里放了小床。反正他把俩人都叫爸爸,有时候在这个爸爸房里睡,有时候在那个爸爸房里睡。
二人在院里聊天,尽量不吵白美美睡觉。
许清木看着宋玦笑说:“你看了秦阳秋的朋友圈了吗?”
宋玦漫不经心地说:“我没空关心他的朋友圈。”
嘴上说着自己不关心,可宋玦还是打开朋友圈看了一下秦阳秋发的内容。
翻了两条宋玦眼睛就被辣到了,他有点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说:“你那个座下泥给他吃点,能不能医好他的傻?”
许清木笑说:“一点儿可能不行。不过他的情况也不能全怪他自己傻,毕竟罗刹魅的迷惑也起了很大的作用。而且……他陷得那么深,那么久才走出来,可能也是因为动了真情。”
宋玦沉默了一阵,说:“嗯。”
许清木抬头看着被云层半遮住的月亮,说:“爱情究竟是什么呢?真奇怪。”
此刻夜色微凉,四下安静得只能听见虫鸣,清冷的月光和暖黄的烛光一起洒在许清木白皙的脸上,微风吹拂而过,发丝就在这交织的光晕里轻轻飘动,宋玦看得有些入神,然后缓缓说:“爱情……大概就是情非得已,身不由己吧。”
许清木勾起嘴角,将目光转向宋玦,他本想和宋玦吵两句,笑宋玦也学到了秦阳秋的矫情。可转过头去,看到宋玦的目光,他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那神情太过温柔,让人害怕。
许清木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有点慌张的把头别开,说:“太酸了。”
宋玦低头笑了笑,轻声道:“对,可能有时候还有些酸。以前不明白,现在总觉得渐渐有点懂了。”
许清木握紧了自己的双手,一直没看宋玦的脸,他心里似乎是有点期待的,但究竟在期待着什么也说不清,就觉得脑子里像是有一团理不清的线,搞得他非常混乱。
“你……”宋玦刚开口说了一句话,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那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动静特别大,把俩人都给吓了一跳,许清木一下从刚才那种怪异紧张的情绪里走了出来,连忙把手机拿出来看。
是王三打来的。
许清木松了一口气,可又莫名觉得有点恼怒,于是这两种混乱的情绪让他有些茫然,拿着电话含糊地“嗯”了一声,接着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王三很习惯地自报家门:“我是王三,是这样的,小道长,有两个事情要和你说说。”
许清木又“嗯”了一声,
王三才说:“第一件事是罗刹魅死了。”
这倒是能够预料的,罗刹魅必须要吃人肉才能活,关起来以后她早晚得死。
王三又说:“死之前她也没说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囤那么多年轻男子吸阳气。总之有点怪,但现在也没办法再继续查下去了。”
许清木说:“受害者都安全了就不管这事了吧。”
王三应了,又说:“第二是白江市出事了。最近一个月白江发生了六起投河案,都是二十至三十的年轻男性。其实以前白江也有过好几次投江自杀的事例,但不像是这个月以来那么频繁。我的同事感觉到了这事情不太寻常,所以正在查,似乎是白江里有什么妖邪作祟。现在好几个修士在帮忙查,但白江的范围太大了,大家查了好久一直没有头绪,所以想请你去帮帮忙。”
反正许清木闲着也是闲着,倒是能帮忙。他同意了,不过又说:“那你也得帮我给白美美上个户口吧,孩子大了,还是得去上幼儿园。”
这对王三来说也是件小事,他立马答应,接着二人又商量了去白江市的时间,然后王三就挂了电话。
周遭再次恢复了安静,但刚刚的气氛已经没了,宋玦看着许清木,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再说什么似乎也不太适合。
许清木清了清嗓,起身故意装作自己一点儿也不别扭,说:“那什么,不早了,我先去休息。明天早点起来,收拾一下尽快去白江市吧?”
“好。”宋玦答了一句,然后也起身,看着许清木回房。
许清木走了两步,身后又响起了宋玦轻柔的声音:“晚安。”
“嗯。”许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