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吧,他喜欢看书。”
“孩子都哭成这样了,他还能看得下书去?”
“他在也帮不上忙,爹你怎么过来了?家里是不是缺钱了?昨天凌宇过来我也没顾上,是不是学校又要交钱?”
贺知年把两个孩子哄好了,这才腾出手来,把包着银镯子的红布包拿出来:“这是给几个外孙女的,一人一个。”
“爹,你给她们买这些东西干嘛,留着钱好好供凌宇,他是咱们家的男丁,他有出息,贺家才有指望,你快把这几个银镯子退了吧。”
贺兰知道爹心里不是不念着她,但她是女儿,家里头又穷,有些事情都是没有法子的。
招娣已经欢欢喜喜的把银镯子带上了,还帮着妹妹也带上,两个小姑娘没人照顾,连辫子都松松散散的满是鸡窝。
“不退。”贺知年斩钉截铁的道,“我活了大半辈子,直到昨天才清醒,你弟弟就是被惯坏了,所以才文不成武不就。像你弟弟这么大的,人家早就开始养家了,可你弟弟呢,学考不上,工作不肯干,还什么都要跟别人攀比,我要是再这么纵着他,那就是害了他了。”
“啊?”贺兰瞪大了眼睛,她爹这一番话说得她云里雾里的,根本摸不着头脑。
“老话不是说了吗,‘纵子如害子’,我琢磨着这话有几分道理,所以往后就得逼一逼你弟弟,不能再让他这么堕落下去了,你也听爹的,要是他来找你,一个铜板都不给他。”
“那凌宇饿肚子怎么办?而且他还在读书,笔墨纸砚都是要买的,不然还让他怎么读?”
“那就不读,我看他也读不出什么门道来,整天在学校就知道混日子,你想他小时候多聪明,这都考了好几年大学了,哪一所大学也没考上,如果人不笨,那就只能是没下功夫。”
弟弟肯定是不笨的,贺兰一直都觉得弟弟聪明,可就像爹说的,既然聪明,那为什么好几年都考不上大学。
可是…可是弟弟想上学,再说不上学了,凌宇能去干什么?
“爹,要不我去求求老太太,让凌宇在赵家找份工作,自家人也好照顾些,凌宇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一开始做不了掌柜的,做个账房总归是绰绰有余。”
“不用了,你不可再娇惯他,不然……不然就是在害他,男子汉大丈夫,吃得苦中苦才为人上人。倒是你,一个人要带着三个孩子,赵晟屁用都没有,你可怎么弄?”
贺兰看了眼已经酣然入睡的小女儿,眼泪不自主的往下流:“我怎么都能过得去,就是害怕。”
在贺兰记忆中,她爹一向是个沉默寡言的人,父女俩很少像这样坐下来说话,爹也很少像现在这样关心她,她原本压在心里的那些话,这会儿也不自主的都说出来了。
“我怕我没有生儿子的命,这都三个了,如果下一胎还是个女儿,就算赵家不休我,我自己也没脸待下去了,可这几个孩子都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要是离了赵家,她们可怎么办?赵家是不会让我把孩子带走的。”
???
这到底是什么迷惑发言?原谅贺知年有些不适,心理上的不适和生理上的不适都有。
“都怪你爹我,我要是当初把你送到洋学堂去上学就好了,你就不至于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还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贺兰正沉浸在悲伤当中,闻言擦了擦眼泪,诧异道:“什么道理?”
“洋人有专门研究这个的,人家说了,生男生女不是取决于女性,是取决于男性。”为了让女儿相信,贺知年还打了个比方,“你想啊,地里长什么样的庄稼,那得取决于撒什么这样的种子进去,跟地有什么关系?再好的田里,也不能让玉米种子发芽长出麦子来,你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个理儿?”
好像是这个道理,可生孩子不是女人的事儿吗,都说洋人厉害,洋人研究这种事儿是不是也特别厉害?所以不是她只有生女儿的命,而是赵晟只有生女儿的命。
“爹,你见着洋人啦?他们怎么跟你说的?怎么会跟你说起这些?”
洋人趾高气昂,又大都不会说华国话,怎么会跟她爹说起这些事情。
“我昨天遇到了一位留洋回来的先生,人家告诉我的,还说现在提倡男女平等,男孩女孩都一样,有的男孩子几年也考不上大学,有的女孩子读书就特别好,能上全国最好的大学,还能拿着奖学金出国留学呢。爹就是后悔,当年也该送你去上学的,或许咱们家早就出一个大学生了。”
贺兰连连摆手:“爹,我不行的,我不如凌宇聪明。”
再说她一个女的,书读好了也没有用,还不是要嫁人。
“他那都是小聪明,根本就没用到正经事情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