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万年了,修真界终于有人飞升,一道金色的阶梯从天上一直延展到地上。
“原来真有飞升,我还以为只是传说呢!”
“可不是嘛,要不是史书上明明白白地记载着万年前先人飞升的场景,大概大家都会以为‘飞升’只是一个臆想出来的梦。”
“那是知年道君吧,真厉害啊,不到百年就要飞升成仙了。”
贺知年,修真界有史以来最为惊艳的天才。
十岁筑基,十五岁结成金丹,二十二岁突破元婴,三十岁时化神,四十五岁合体,五十六岁就已经是渡劫期的大佬了,七十二岁那年到达大乘期,这才过去了二十年,这位修真大佬就飞升了!
在无数人的仰望中,贺知年飞升上界,然而迎接他的不是朵朵祥云,也不是仙音梵语,而是一望无际黑压压的乌云和连绵不绝的惊雷声,似乎每一朵云里都酝酿着一道雷。
渡劫时所经受的九九八十一道雷劫,跟这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修为尽毁,□□消亡,昔日的修真大佬如今只剩下孱弱的灵魂,被卷进漩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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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显贵,天资聪慧,灵根难寻,未历亲人之殇,未经情爱之苦,未尝贪嗔之欲。
因此,这飞升竟也算不得数,被天道打发进小世界,去经历人生五毒七情六欲八苦。
艹!!!老子凭本事修炼飞升,怎么就不算数,狗屁天道!
“狗东西!”
眼睛还没有睁开,贺知年便愤愤不平地骂了一句,狗天道不干人事,有本事出来单挑。
这话却惹得旁边的老人家泣不成声。
贺知年忍着额头上的疼,慢慢睁开眼睛,强撑着起身半坐,站在一旁的老人家忙过来搀他,脸上的眼泪一晃动,刚好落在贺知年的眼皮上,温凉的,流进眼睛里很是酸痛。
贺知年眨了眨眼睛,飞快流下一行泪,酸痛的眼睛倒是舒服了不少。
他这才看了看旁边的老人家,对方应该是个妇人,可头发却极短,只有三寸长,黑白交杂,脸上长满了皱纹,整个人黑瘦黑瘦的,一双眼睛已经哭肿了。
“阿年,头还疼吗?疼咱们就吃药,不疼就不吃。大夫说了,止疼药最好少吃,能不吃就不吃。”
贺知年皱了皱眉,迟疑了几秒:“疼。”
怎么能不疼,原主可是脑袋直接撞在了石头上,磕了一脑门的血。
“都是那些丧良心的,就知道欺负人,阿年咱们以后不跟他们玩,离这些小畜生们远点。”
孩子被伤成这样,竟是半点没提找人算帐的事儿。
贺知年沉默着吃下止疼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原主跟他同名,今年九岁,家里就只有这么一个奶奶,五年前,原主的父亲因为投机倒把、倒买倒卖被抓,判了十年,原主的母亲虽然也被抓住了,但是罪责不重,关了两个月就被放出来了,回来后就收拾东西走人了。
一个犯人的儿子,原本就在村里受人鄙视,而且原主的母亲之前还没少得罪人,连娘家都不认这个女儿了。
原主因为父母的原因一直备受欺凌,这一次就是被人从山坡山推下去,翻了几个滚,脑袋刚好撞在一块大石头上。
记忆中,这已经不是原主第一次受伤了,只是第一次伤得这样重,但伤得这样重都不了了之,之前就更没有追究过了。
一老一小,名声又不好听,在村里谁也得罪不起,每天恨不得躲着人走路。
贺奶奶也习惯了孙子的沉默,安静点也好,别像他爸妈似的,将来闯出大祸来。
吃了药,又喝了粥,贺知年也好好把他现在的家逛了一遍。
用‘寒酸’都不足以来形容这个家的窘迫——两间土坯房子,一间用来当厨房和餐厅,一间是祖孙俩睡觉的房子,院子里养了两只母鸡,外面是篱笆墙,外加一个破木门,别说是防贼了,就是半大的孩子都防不了。
原主的父亲是倒买倒卖被抓的,那几年没少赚,在父亲被抓进去之前,原主住在青砖瓦房里,带上厨房,足足六间屋子。
不过这房子已经被原主的亲大伯占去了,原主和祖母现在住的是原主大伯以前的房子。
此等狼心狗肺之人,该狠狠教训一顿才是,此界没有宗族,‘不孝’竟不入罪,倒让这种小人猖狂。
没等他出去找人算账,人倒是先来找他算账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淘,怨不得是老二的种,跟你那坐牢的爸一个样,让人不省心。”贺江先‘教育’了侄子,之后又去‘提醒’母亲,“妈你也管管他,咱们家已经出了一个坐大牢的了,不能再有一个,往后少让他出去,还送他上什么学,一个罪犯的儿子有什么资格跟劳苦大众一样上学。”
贺奶奶气得手抖,她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两个儿子,一个坐牢,一个混账。
“跟你没关系,赶紧滚。”
“怎么跟我没关系,一样都是你孙子,你能送贺海的儿子去上学,那就得给我的儿子出学费,当长辈的不能这么偏心啊,以前就偏心贺海,现在还偏心他儿子……反正明天就要开学了,你给这小崽子交学费的时候,顺便把我儿子那份也交了,不然就都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