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不能继续自甘堕落下去了,暗暗深呼吸过后,重新开口说话:“我给过你机会的,从老爷子的生日宴开始,我就一直都在等你。”
她退回朋友的身份,在等程殊主动进一步走向自己。
可事不如人愿,程殊始终是为了前妻忙前忙后,那她又算什么?
除了程殊外,江点萤这辈子就没这样卑微爱过哪个男人,她骨子里,和顾青雾一样是有傲气的,她笑,沙哑的声音谈不上好听:“我爱你温柔体贴,凡事都亲力亲为替身边的人着想,也尊重女性,不会摆出上位者的姿态……却是把双刃剑,我的享受你的温暖,你前妻也能。”
程殊想去握她搁在被子上纤细白皙的手指,却被躲开,这让他眉骨间凝起了明显情绪,流露出少见的强势:“点点,给我三分钟解释时间,听我说。”
“钟汀若又有困难找你帮忙,对吧?”江点萤闭着眼睛都能猜到怎么回事,这个女人凭借着豪门出身,习惯穿梭在商界各路达官显贵之间,来获取自身想要得到的资源。
在钟汀若眼中,男人是严格划分等级的物品。
可以尽情供养她的野心。
程殊凝视着她冷漠的表情,心底久违的酸涩浮现出来,薄唇苦笑道:“她公司项目出了点问题,需要一笔资金来渡过难关。”
“你答应帮她了?”
“没有。”
这个答复是让江点萤意外的,转过头去看他。
程殊眼中的情绪很复杂,落在她这边时又有一丝温暖又清澈,低声道:“钟汀若的项目救不活的,砸多少钱进去只会是无底洞,当初贺睢沉不愿投资,已经提醒过她。”
“你没出于情面,去帮?”
以程殊的脾气,江点萤知道他就算知道是无底洞,也会心甘情愿砸钱进去。
但是她忽略了程殊是掌管程氏企业的继承人,商人的本性,让他无法做出错误判断,轻轻叹一声:“我会觉得亏欠钟汀若,是因为当初明知她和谢家有百年婚约,却仗着与谢阑深是兄弟的这层关系,把她追到手了。”
程殊深信因果关系,他当年要没有横插一脚,钟汀若或许能借这个婚约,有资格争取心爱的男人。
而然,就因为他一见钟情上钟汀若,谢阑深有心做这个媒人,把名义上的未婚妻,介绍给了他。
这些年来,程殊自知不能辜负钟汀若,对她是百依百顺的迁就着,生怕伺候不好,让她觉得后悔嫁入程家。
可是离婚后。
程殊对钟汀若的那份情逐渐淡了下来,他空寂已久的内心完全被江点萤给占据,一边提醒着自己,江点萤这样性格的女孩与他不适合做夫妻。一边又忍不住的沉沦在她滚烫的爱意里。
他是爱上了眼前这个女人,真真切切,无一丝虚假。
程殊将心底的情愫倾述给她,眼神依旧极深,在半暗的光线里,一点点地描绘着江点萤的侧脸轮廓,又唤她一声,喃喃自语道:“点点,我爱你。”
卧室静到无声,连呼吸都听不见了。
江点萤盼了这么久,终于听到这三个字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反而很平静。
她低垂眼睫,看着程殊修长好看的手握紧她指尖,温度传达过来,猛地回过神抽出来,眼里有着拒绝:“你就算爱我,也改变不了三人纠葛的感情局面……我不想往后余生,要担惊受怕你哪天又跑去跟前妻送温暖,也不想看到钟汀若一次又一次用受害者的姿态到你面前哭诉。”
“程殊,我想了想……我们终究跟贺睢沉和顾青雾的爱情是不同的。”
“至少他们的爱情是没有第三个人,我和你隔着一个钟汀若,你避不开她,躲不掉她的。”
“……我们就散了吧。”
-
江点萤不想在回头了,跟程殊说分手后,当天就去别墅里把属于她的物品都搬走,几个行李箱塞的满满,没想到在这住了两年,不知不觉已经留下这么多东西。
她连衣柜里的一双袜子都没留下,带不走就扔到别墅外的垃圾回收里。
顾青雾陪她来的,看了眼在楼下的男人,又对主卧里正在控墙壁相框的江点萤说:“程殊这脾气难怪是圈内出了名的老好人,你这样大张旗鼓的搬家,他倒是能忍得住。”
“他是君子……只懂得迁就女人。”
江点萤语气透着极淡讽刺,动作利索地将相框里两人合照抽出一张,拿剪刀咔嚓几下,把她的照片撕了。
等主卧被折腾得跟打劫过似的,才心满意足地拍拍手,对顾青雾挑眉:“走吧。”
江点萤让跟来的助理把行李箱都运走,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从程殊身边路过,一个眼角余光都没给他,美艳高挑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别墅门口。
顾青雾倒是让程殊叫住,他神色如常,态度温温和和道:“点点这段时间劳烦你照顾了……她有什么事的话,还请你告知我一声。”
“你对每一位前任都这么尽心尽责吗?这分手服务也太到位了。”
“我和点点没有分手。”
程殊极专注盯着顾青雾眼中讽刺的笑意,长指捏了捏骨节,语调缓慢强调一句:“在我这,不算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