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答应了你,也并不打算食言,”说到这里,清芷挪开了眼神,“但是……”
“但是什么?”
“现如今,你们并没有彻底赢,不是吗?”
现在大陆上许多城市中犹有光明势力与黑暗势力的战争,战斗仍未停歇,所以目前来说,黑暗神殿还算不得完全胜利。
这个道理迟渊也明白,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唇角挑起一抹漫不经心的弧度,“胜利不过是迟早的事而已。”
到了如今,还有谁会觉得光明神殿能够逆转战局?
靠那些存在于大陆各处的光明神殿分殿的力量吗?
还是说靠那些被囚禁于黑暗神殿的光明神殿长老与祭司?
如今连他们的光明圣皇都沦为了阶下囚,其他人实在不足为患。
他看得出来她不愿与他在一起,也并不想实现当初那个承诺,所以想以此来拖延时间。
但不急,他有的是时间陪她一起耗。
“我带你出去散散心?”想到这里,他望了眼窗外,试探性地询问。
“我可不想被你的手下当做异类一样观看。”清芷淡淡拒绝。
“他们敢吗?”迟渊一怔,反应过来之后他莞尔一笑,“要说异类,我应该是第一人吧?”
“这并不一样,我又不是黑暗圣皇。”
“你放心,他们绝不敢议论你。”甚至连多看你一眼都不敢。
只不过后面这句话迟渊没说。
“我没兴趣。”
然而哪怕迟渊再怎么保证再怎么软言相劝,但清芷还是没有答应。
“若是白曜的话,你肯定已经答应了。”说到这里,他眉眼间染上几分阴郁。
说到底,她只是不想与他待在一起而已。
在以前,他就能感觉到她对待身为白曜的他与对待身为迟渊的他有着很明显的不同了。
面对身为神子的白曜,她向来是温和的,甚至在答应与他在一起之后,对待他的态度中还分明多出了一丝温柔。
而面对身为迟渊的他,她一向都是抗拒且厌恶的,从始至终都是如此。
哪怕这两个身份都是他,但他还是不甘心。
“这有什么不一样吗?”清芷颇为疑惑的样子,“反正这都是你,对我而言也没什么区别了。”
“不,有区别。”听她如此一番话,迟渊猛地握住了她一只手,眼底幽深一片。
至少她对白曜尚有几分喜爱。
可他从不像是白曜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完美无瑕。
他深知大陆上的那些人喜爱的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渴望一个善良仁慈的救世主,因此他才能这么轻易地以白曜这一身份得到了他们的敬仰,得到梵奚的信任,甚至得到了她的几分喜爱。
当他以白曜的身份面对她时,他既欢喜沉醉于与她相处的时光,又无时无刻不在担惊忧虑,时时刻刻都有着一股难言隐秘的焦灼。
因为这种平和温馨的背后是以谎言编织的假象。
她喜欢的是他刻意表现出来的那个温柔善良的白曜,可他本身并非是那种人。
对于这个认知,他并不甘心,甚至当时的他能猜到当知道一切真相后她所表现出来的对他的厌恶。
因此他亲自设计,在寂灭之城囚牢的死灵幻境中以苦肉计在她心软的时候令她松口答应与他在一起。
她并不知道,她答应了白曜,同时也是答应了迟渊。
每次在她表现出来一点点对他的信任,对他的喜爱,都能让他开心许久,可是每当这种时候,他都在想,若她得知了一切,得知白曜就是迟渊,那么她肯定不会喜欢他了吧?相反还会厌恶极了他。
这种自欺欺人的做法所营造出来的假象本可以持续得更久一些,甚至可以一直持续下去,但他最终还是无法忍受。
最终的结果如他所预料到的,若非他一直来找她,她现在连理会他都懒得理会。
但至少她曾答应过与他在一起,他有时间慢慢地令她再度接受他。
“你说有区别那就有区别吧,”清芷无所谓地说,“我曾说过,我们立场不一样,而且我现在就相当于那些被你们关起来的长老与祭司,你能指望我对你有什么好语气吗?”
“你与他们当然不一样。”迟渊语气极快地否认,“至于立场,这种东西不是随时都可以改变的吗?有什么重要的,我又不会让你昔日那些光明神殿的同伴死绝了。”
在迟渊看来,这所谓的立场问题根本不算是什么问题,古往今来,随局势而改变立场的人还少吗?而且就算是光明神殿败了,他又不会对拥有光元素的人赶尽杀绝,仅是让光明神殿这一势力不复存在而已。
相比于这什么立场的问题,她对他的态度才是他所在意的。
“若你是因为你体内的光元素,那大可不必,只要你想,我可以把你体内的光系本源转变为暗系本源。”
“不用了,我并不想。”
这个提议迟渊以前也曾说过,但当时的清芷以为他在开玩笑,但现在这种时候说出来,显然并不是玩笑,她虽惊讶于他的这种能力,但还是拒绝了,这种那么逆天的操作,想来哪怕是他,应该也是要付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