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天际橙红一片。
沐夏侧躺在公园长椅上,头枕着时落的大腿。
他似乎在做什么噩梦,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时落见状,略微附身,对着沐夏的耳轻轻的吐息:“小夏,醒来吧。”
话音落下那一刻,沐夏忽然睁开了眼睛。下一秒,眼泪便流了出来。
他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脑子乱哄哄的,一时间竟分不清眼前的时落是真是假。
更分不清那所谓的梦是否真的只是一个梦而已。
醒来后已经有些模糊的记忆里,隐约出现了沐念焦急的脸。
正待回忆刚才的梦,时落便已经打断了沐夏的思绪。
他凑了上来,吻去沐夏眼角的眼泪,安慰道:“做噩梦了吗?别怕。”
他语气里有些担忧:“是拍广告太累了吗?”
亲昵的拢了下沐夏额前的碎发,时落在对方光洁的额上落下一个淡淡的吻,道:“这段时间你太辛苦了,该休息休息了。”
沐夏一时间反应不及:“广告?什么广告?”
时落便笑:“才多久功夫,你就忘了。不是才拍完时尚杂志的封面吗?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吃饭。刚刚剧组那边打电话来催了,今晚临时给你加了两场戏,咱们吃饭饭之后就过去。”
他说着,顿了一下,“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如果不舒服的话,我去和剧组那边请假,你先休息一晚再说。”
沐夏没说话。
他愣愣的从时落腿上爬起来,翻出手机看了一眼日期。
9月23日。
是他在《仙乱》剧组待的第三周。
沐夏恍然想起当前处境。
是了。
今天他拍完广告之后,买了一份双倍加肠加蛋的手抓饼。
贪嘴一时爽,减肥要人命。
为了维持身形,沐夏便趁着空闲来公园跑圈。跑完后还遇到了云州和岁无忧。
再然后,时落便来了。
沐夏和时落在公园走着走着,忽然发起了困,便躺在了躺椅上。
之后便是那一场漫长的梦。
沐夏隐约记得梦里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时落好像还跳了楼……
跳楼。
跳楼……
募得,沐夏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害怕的环住了时落的腰。
声音里待着些微哭腔:“落落,我梦见你跳楼了。”
时落表情染上一分恰到好处的好笑,安慰道:“别怕,梦都是假的。你还活着,我又怎么可能去跳楼?”
沐夏没被他安慰到。
他哭:“我忘了你是因为什么跳的楼了,但是我很……”
想起里,时落后期遭遇的一系列恶心事,沐夏的的眼泪一下子汹涌起来:“我真的,真的很害怕……你不要死好不好。”
时落身子微微一顿。
手在沐夏看不到的地方握紧了拳,没多久又松了开来,手臂抬起环到沐夏背后,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
“别怕,我不会死。”
“况且……”他用力环住沐夏,用一种几乎要将人揉碎的力道,“我还想和你一起到白头,怎么可能会跳楼?所以别哭,别怕,我不会有事,永远都不会有事。”
沐夏仍是哭。
但或许是时落拍打他背脊的动作太温柔,他哭着哭着,竟又有些累了。
想起时落刚刚还说什么晚上加了一场戏,沐夏想要努力打起精神。
然而脑子晕乎乎的,没多久就忘了所谓的工作,在时落怀里睡了过去。
觉察到沐夏睡着后,时落将人小心翼翼的放入后车座,随即关上车门退了出来。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燃,却没有放进嘴里,只是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嘴。
夜幕降下,公园里路灯昏暗。
烟头红光不断闪烁,堆积在烟头的烟灰啪嗒一下,摔进了地面。
眼看火光就要燃到手指,时落才将吸都没有吸一口的烟按灭,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他在车外站了一会儿,等到身上烟味散尽,才重新打开车门钻进后车厢。
俯身,压在沐夏身上。
时落嘴角挑起一个浅浅的,温柔的笑:“小夏,我爱你。”
随即,那笑容变了味道。
表情亦从表情从温柔刻骨,便作偏执疯狂。
“谁都没有办法从我身边夺走你,谁都不能。”
“无论你来自何处,你的归处都是我。”
“只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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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沐夏熟睡的功夫,时落抽出时间,去一趟附近的茶楼见了无相。
同早先相比,眼前的无相明显憔悴了许多。眼底青黑一片,眉眼里的疲惫浓的几乎要溢出来。
时落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慢悠悠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看样子,你的气运转移一术失败了?你那位师兄,怕是要命不久矣了吧。”
“你闭嘴!”
无相脸色难看的瞪了时落一眼,“我师兄和你不同,他眼里放着的是苍生,又怎么可能像你一样,为了一己私欲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一己私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