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只载了一程,听闻沈临渊还想继续往外走,一张黝黑的脸大惊失色,连忙摇头。
“去去去,这生意我可做不了,你快走,快走。”
说话间,更是直接将人从车上推了下去,驾着马车忙不迭行去,那慌张异常的举动倒是有些耐人寻味了。
沈临渊拾起地上的行李,掸了掸灰,摸着下巴思忖道:这世界好像还有点名堂,只可惜“沈婉儿”一辈子都被困在小小的后院,更多的讯息也探寻不到。
沈临渊挑起眉眼望向刚才让车夫为之骇人的远方,那是一片森林,以人的目力来看,远看不到边际,此时明明还是正午,他所站之地,艳阳高照,可那森林处,却是阴风阵阵,处处透露着诡谲,寻常人见了,怕是要惊破了胆。
“哟,有点意思。”沈临渊呸呸吐掉嘴里的草芽儿,从包袱里摸出一个苹果,边吃边往前走,神态自然,仿佛面前不是什么龙潭虎穴,而是世外桃源。
这片森林,几乎将这一片的土地全都隔绝了。沈临渊出来时的那座王城,孤零零的矗立在那里,倒显得有些被遗弃于世界外的可怜。
走得越近,那股子邪气便越浓厚。将最后一口果肉吞下,沈临渊咽下最后一口果肉,眉峰微簇。
这里,似乎有一道天然的屏障。虽然看不见,却将两个天地彻底隔绝开来。
颠了颠手里的苹果核,沈临渊嗖的一声扔向那看不见的屏障。
只见白芒惊闪,危机突现!
一道凌厉的光影从森林处迅疾射出,径直将苹果核震得粉碎。
然而寒芒未停,震碎果核之后,仍旧以强硬之姿逼向沈临渊。后者急退几步,甩出手中的包裹,迎向寒芒。
震天一响过后,包裹化为齑粉。与此同时,那层屏障现出了一个人形大小的缺口。
沈临渊喘着粗气倒在地上,他晃了晃脚腕,嘴角抽动了一下。
好家伙,脚崴了。
只听咔的一声,沈临渊面不改色将自己崴掉的脚踝掰正,原地跳了跳,拍了拍手,在那缺口即将缩小时,一个纵身越了进去。
一眨眼,这片森林便将少年的身影吞没了。微风拂过,只剩下死寂,没有留下半分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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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顶端,女仙们正聚堆说着近日来的八卦。
“听说了吗?那位小越师弟前不久入凡尘,去找他的未婚妻子了。”
旁的女仙吃了一惊:“可宗门里上上下下不是都说,咱们的出岫师妹和师弟才是一对吗?”
“那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罢了。”有人嗤了声,道:“再说,平日里,那丫头仗着自己是掌门之女,眼高于顶,都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也该让她碰个壁了。”
“只不知……这小越师弟的未婚妻姿容,比起出岫师妹如何?”
细碎的闲谈声很快便被执法长老打断了,觑了眼这些脸色发白的女仙,执法长老高声道:“云雾仙境的试炼不日就要结束,尔等速去周围戒备巡逻。”
“是。”得了命令,女仙们忙转身飘然而去,也不敢去问方才她们说的话,对方有没有听见。
见众人远去,执法长老忽然觉察到了什么,掏出水镜一观,便发现西边森林处的结界有被闯入的迹象,当下骇得脸色大变,本想亲往处理,可这时,掌门却传来简讯,让他速去顶峰议事。
正在踌躇不定之际,执法长老恰好望见远方走来的白衣少年,心底顿时一松,忙唤道:“昭涯,过来。”
越昭涯神色不变,谦卑地行了一礼,问道:“长老有何要事吩咐?”
执法长老看着眼前谦和有礼,温润的少年郎,心下感慨了一句:旁人若见了这幅皮囊,怕是会把对方当成一个人畜无害的少年。可偏偏,也正是这少年,当年试练时,一人一剑,杀尽了林中所有的魔物,白衣染尽鲜血,清润的眸子里难掩让人震颤的杀意。
这是掌门最得意的弟子,也是整个玄灵仙门为了将来培养的最锋利的一把剑。
越昭涯修的是无情剑,加上他的天资,早晚有一天会得正大道。可掌门却算出,这孩子命里有一道难过的情关。只有过了,才能顺利飞升。
而如何让一个无情剑修堪破情关……唯一之法,便是杀了心爱之人。
因此,纵然掌门对出岫千宠万宠,想与越昭涯做道侣这一点,却是万万不能。
听闻,眼前这少年已去凡尘中找了他的未婚妻。若是能够杀了她,那他们玄灵仙门便能一血前耻,培养个惊艳绝伦的剑仙鬼才出来。
哪怕他这么久都未说话,眼前的少年也依旧没有任何不耐烦,就连弯下的背脊都不曾变化。
这是个好苗子,他足够听话。
执法长老在心内满意地点点头,接着才道:“云雾仙境有异,你速去查探缘由。若发现异类,就地格杀。”
“弟子明白。”
缓缓直起身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让人几乎屏住呼吸的面容。若沈家夫妇站在这里,便会发现,这少年正是前不久说要和沈婉儿完婚之人。
但两者之间,仍有不少不同之处。
如果说沈家夫妇所见的少年眼底,是如水一般的温润,那么如今站在仙门出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