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将规矩与礼仪扯做大旗,这是最惹人发笑的一点。
伊蒂丝将自己冻凉的手塞进布里奇斯的手里,冰凉的温度让布里奇斯侧目,他扫了她一眼,大约是责怪她刚才玩了那么长时间的雪。
伊蒂丝吐吐舌头,心虚地找话题:
“那,这次战争会发生大的势力变动吗?”
“不知道。”布里奇斯坦然地说,“结果永远是未知的。”
“不过”顿了顿,他又说:
“真正伤筋动骨的改革总不会是和平的——现在的艾斯达拉是由大贵族掌权,或许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也会被推翻。”
伊蒂丝的表情非常,震惊。
她并不是接受不了布里奇斯的观点,至少她记忆中有中华上下几千年朝代更迭的历史印证,可布里奇斯,她敢肯定,他是个纯粹的,土生土长的,生于这个时代的人,伊蒂丝甚至还能知道,布里奇斯是贵族制度严格的拥护者,他认为贵族就应该掌握权柄。
可她没想到,他竟然能这么平静又坦然地说出,“或许有一天,我们这样的阶级也会被推翻。”
也许是伊蒂丝的表情过于震惊,布里奇斯瞥了她一眼,嫌弃地说:“老天,你看起来就像只蠢气球。”
蠢气球什么的……伊蒂丝羞恼地推了他一下,气哼哼地说:“那还不是因为你的观点太过标新立异!”
不信你让布里奇斯换个人说说看,只要那个人是贵族,他能把下巴惊掉给你看。
当然伊蒂丝也知道布里奇斯不可能把这些话说给别人听。这么一想难道她还应该要感谢克拉克少爷这么信任她?
伊蒂丝摇摇头,将脑中诡异的想法甩去。
“用不着这么惊讶”布里奇斯以为伊蒂丝难以接受他的观点,这很正常,殊不知伊蒂丝只是惊讶于他思想的超前。
“事实上,就算是政权变革,这样千年万年传承下来的制度早已经根深蒂固,是不可能一下子就被推翻的。”
伊蒂丝非常认同,有些东西的改变是一代一代削弱传承的。
就像真有一天,一个天选平民真有那个能力推翻了议院,推翻了大贵族的统治,贵族制度就真的结束了吗?或许他自己都还深受这个制度的影响吧!
伊蒂丝忍不住因为这个话题发散思维,在她发呆的时候,头顶却传来她熟悉,慵懒又欠扁的腔调:
“是不是被我的言论给彻底折服了?”
布里奇斯至少觉得小混蛋应该要给他露出仰慕崇拜的眼神才对,那些女生就时常这么看他。
结果伊蒂丝给他翻了个白眼。
“你简直幼稚得没边儿了,克拉克少爷。”
布里奇斯从鼻腔中哼出一声,绷着脸道:“你还没有回答我。”
伊蒂丝被磨得没办法,只能敷衍道:“是呀是呀,一般人没你这思想境界。”
布里奇斯理所当然地抬了抬尖细的下巴,对伊蒂丝的回答还算满意。
远远跟在后面的沃德差点没惊掉下巴。原本他听着队长说的关于贵族的言论还觉得十分有道理。可是还没正经一会儿,两人之间的画风就变得诡异起来。
队长平时,就是这么跟他未婚妻相处的吗?
这还是那个让寄生者闻风丧胆的人类恶魔吗?
最后一战最终还是打响了。
在威布伦斯最平坦的雪原上,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寄生者排列整齐,两方对峙。他们穿着纯白的斗篷,似乎正好迎合威布伦斯的雪景。
伊蒂丝却觉得讽刺。
她扭头跟贝拉说:“老天爷保佑,我的眼睛要瞎了。”
贝拉竖起一只耳朵,她这个人过于正经,有时候并不太能领会到伊蒂丝的冷幽默。
“寄生者成功让我对白色产生了厌恶心理,等回去之后我就把衣柜里的白色衣服全部扔掉。”
贝拉本来还不觉得,被伊蒂丝这么一说,她再看那些寄生者的时候竟然也觉得他们的白斗篷难看刺眼起来,她严肃点头:“小姐说得对。”
伊蒂丝:“是吧!”
后脑勺被拍了一下,伊蒂丝不满扭头,布里奇斯黑眸睨着她,淡淡地说:“一会儿跟着我。”
伊蒂丝:“我考虑考虑……”
“把你的捣蛋劲儿收一收,你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打你的屁股了!”
伊蒂丝这一年中的脸皮是被布里奇斯的骚话给练出来了,这会儿面不改色,甚至还有点不屑。
她哦一声,“等开打的时候,你一只手拿剑,一只手拿魔杖,还能腾出第三只手来打我的屁股吗?”她一幅别逗了的表情。
布里奇斯勾起嘴角:“啊,那你可以试试……”
这两人旁无若人地说话,似乎自成了一种旁人难以介入的小世界。
站在后面的沃德摸摸脑袋,心想,贵族们面对这种情况都是这么淡定的吗?都这种时候了还能自在悠闲地玩笑。
其实不是贵族淡定,而是他们总有一种古怪的幽默感。对他们来说,在无伤大雅的情况下,上战场并不耽误他们顺嘴开开玩笑。
这边,伊蒂丝的表情稍微正经了一些,她拉拉布里奇斯的袖子,布里奇斯看过来。
“关于那个大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