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参军一时间竟呆愣当场,这么多年了,他刻意遗忘的过去又涌上心头。
那一幕幕往事,在这阴郁冬季的夜里,又在他心里缠绕,伍再奇的话也一再在他耳边回响。
他若有所思地抬头看向楼上的主卧,那正是覃玉霞所在的位置。
车子开动的时候,伍再奇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自己父亲异样的神情,他不由得微微一笑。
今天他在伍参军的心里播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这颗种子迟早会生根发芽。
覃玉霞,我会把你最想要的通通拿走!已经拿走的全都还回来!
伍再兰不是曾经想到京城上学?我只不过给爷爷写一封信,就让你们希望落了空,而这个新的武术学校,我根本不用出手,你也不可能考得上。
回到杨柳巷,天已经黑透,进门打开路灯,明亮的灯光照耀下,心中的一切阴霾尽皆退散。
“这么晚了,黎小彪你还回去不?要不就别回了,跟我睡一个被窝吧?”狗蛋问小彪。
“我不跟你睡,你踢完被窝就开始踢人!上次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和被子在床底下,而你呢,一个人横跨了整张床,我是再也不上你的当了。”小彪说完还挣脱了他爸爸牵着他的手,给狗蛋做了一个鬼脸。
“哇,这年头,真是好心没好报,好柴烧烂灶。那次是因为你太热了,热得我都梦见和平山起火了,起火了我不是就跑?跑的时候不小心就踹到你了,归根结底还是怪你…”狗蛋说了一大串,终于成功地把小彪绕糊涂。
“好啦,你们俩赶紧洗洗睡了,明天还要早起练功呢。”云妮打断了他们的话,催促他们休息。
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杨柳巷二十八号的院子里亮起了灯。
“云妮,那个林阿旺队长说的事情,你怎么看?”伍再奇又开始泡茶。
“什么怎么看?这件事跟我有几毛钱关系?”云妮讶然。
四海拍了拍额头:“姑奶奶,你要是上了这个学校,不用花钱,每个月还能挣钱,然后毕业了就有工作,人家林队长说得那么清楚,你当时梦游去了?”
“我当时在想,闹闹自己在家,也不知道饿了没有,谁还知道要去听他说什么。”云妮挠挠头。
她知道这是自己的一个大毛病,她看什么都感到很淡然,总觉得自己仅仅是一个过客,那些人人趋之若鹜的东西,于她来说,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身外之物。
四海恨铁不成钢:“你就不能稍微上点心?你想想看,你上了这个学校,啥啥都不要钱,而且就像双河一样,能上一个城里的户口,有一本粮油供应证,每个月能领到三十来斤的粮食,最主要的是,这一辈子你都不用再种田。”
——怎么可能不用再种田?云妮斜睨了四海一眼,白天不种了,晚上不是也得进空间里种去?我这是专业种田一百年啊!
“没事,四海,你让她好好考虑一下,她想怎样就怎样,她就算不去,我们这么多的哥哥,还真的能让她去种田?”伍再奇劝住了四海。
“哦,知道了,我把自己安顿好了,你们就能少为我操点心。”云妮眨眨眼,她同意了。
伍再奇感到胸腔里的那颗心轻轻抽动了一下,一股涩然夹杂着一丝心痛萦绕在心头,这个女孩儿,自从他认识她的那一日起,她就是这么乖巧懂事得让人心疼。
“再奇哥,你这眼神很复杂,我有点看不懂,你是
在关爱傻子,还是在怒其不争?”云妮再度眨眼,有点心虚:“好吧,我会认真地争取的。”
伍再奇轻笑一声:“好,我们云妮一出,谁与争锋。”
“可惜我小彪小了点,不然我也给他弄个名额试试。”黎景虎摸着下巴,遗憾地说。
“对啊,狗蛋、红梅还有云霞,这几个怎么办?”云妮也想起了她们。
伍再奇摊摊手:“能怎么办?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云妮烦恼地对对手指,“要是还能像在随通县一样,大家都在一起就好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再想办法吧。”伍再奇说。
“好吧,睡觉了。”云妮想着还是老实练功才是正道,今天若不是自己有灵力在身,上午就会被草上飞劫持,下午又被覃玉霞烫伤。
——江湖险恶啊,一个女娃要安安全全地长大,就要比别人多付出一点才行。
黎景虎急忙“哎哎…”了一声,“明天几点走?我回去把彪妈带上。”
云妮想了一下:“下午一点,怎么样?”
回到随通县安平街九号,已经是傍晚,小彪和狗蛋互相道了再见,约好了明天早上一起练功。
大门是云霞开的,她早上就和李红梅一起坐车上来了,三湖、李红燕这对小夫妻还有几天假,估计还要在家多待几天。
“云霞,快来…”厨房里传来了李红梅大呼小叫的声音。
一群人围了过去,伍再奇看了一眼就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默默走开了。
这就是流传在大姑娘小媳妇当中的“打火夹”,先是用火炉把铁钳烧红,然后用铁钳子把头发卷起来,等到铁钳子冷却了再拿下来,头发就烫好了。
这两年政策松动了一点,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