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心里存了事,林瑶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踏实。翌日白术提来的早膳她也只草草用了几口便罢。苏木有心相劝,但看着她格外冷清的神色,到底咽下嘴里的话。
张和早上借着拜年的机会去了趟前院,回来面带忧色的对苏木说道:“我刚才出去转了一圈,昨晚的事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苏木心里也纳闷,但面上还是镇定道:“你急什么,今儿是初一,宫里有大宴,天不亮爷和福晋就又进宫去了,昨晚的事自然是来不及处置的。”
张和道:“我就是怕拖的久了,有什么证据只怕都销毁了。”
苏木淡定道:“你放心吧,格格心里有数。”
..........
林瑶倚在引枕上,听着外面廊下苏木和张和的对话,眉宇间渐渐染上几分郁色。看着旁边高脚椅上犹带着几分水气的榴花盆景,花枝上橙红的花苞犹如一个小小的红灯笼。往日只觉得喜庆吉祥,此时再看心里却不由自主的升起一抹不耐。
午时过后,张和再次去前院打探,得知胤禛和四福晋依然还没有回府。林瑶昨日劳神,这会儿只觉头疼的厉害,吩咐白术沏了碗安神茶,喝了之后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不知不觉就睡到了晚上。
林瑶睡意朦胧之际听到有个声音在耳边呼唤自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瞧见胤禛正站在榻前神色温柔的看着自己。
“爷....”她张了张嘴,只觉得嗓子嘶哑的厉害。才想起身,又觉全身酸软无力。
胤禛看到她动作,过来按住她的身子,“你发烧了,好生躺着便是。”
发烧?林瑶一时反应不过来,之前明明好好的,怎么睡一觉就病了?她抬眼看向一旁的苏木。
苏木忙上前一步解释,语气里含着一丝心疼:“格格睡着之后就发起了高热,幸好那时爷和福晋已经回来了,这才及时请了李太医。李太医说格格这是受惊过度才引发了热症。”
听到苏木的话,昨晚的记忆瞬间回笼,林瑶略带水气的眼眸里划过一抹黯然。
胤禛见了,语带怜惜道:“你放心,昨晚的事爷已经知道了。必定让福晋好生查明,一定不会白让你白受了委屈。”
“妾多谢爷为妾母子主持公道。”林瑶先是面带感激,紧接着似又想起什么,单薄的身子有些微颤:“爷,妾自忖从来都是与人为善,也从不与人争执,到底是谁这么狠心要接二连三的害了妾和腹中的孩子?”
见她这般惶惶不安,胤禛俯身将她的身子紧紧揽在怀里,温声安抚:“鸾儿别担心,背后之人胆大狠辣,三番四次戕害爷的子嗣,爷一定会将此人找出来给你一个公道。”
林瑶垂泪听着胤禛的保证,慢慢止住了惊惶,面上的苍白也渐渐的褪去,看着胤禛的眼里好似有无限的信赖:“只要有爷在,妾就什么都不怕了。”
屋外北风刮起一阵残声,屋内铜色雕花烛台上的烛火摇曳,灯花爆出浅浅的“噗嗤”声,一对璧人相拥的影子映照在白绫纱窗上,无端增添了几分温暖。
胤禛陪着林瑶用了晚膳,又哄她喝了安神的汤药,看她歇下才出来清辉院去了四福晋的正院。
此时,四福晋刚听留守在府里的春容禀报了昨晚事情的起因,外面就传来通禀声:“福晋,主子爷来了。”
四福晋忙起身迎出去。
“福晋可知道了昨晚小李氏受惊的事?”一进门,胤禛就沉着声问道。
四福晋跟在他身后进去,小心的回道:“妾身也是方才知道,没想到小李妹妹会遇到这样的意外,真是让人后怕。幸好没出什么事。”
“意外?”胤禛看了四福晋一眼,神色沉郁:“小李氏几次遇险,恐怕不都是意外吧?”
四福晋闻言,面上一片讶异:“爷是说小李妹妹还遇到了旁的事?”
胤禛冷哼一声:“福晋怕是还不知道吧,昨日有人在小李氏的衣服上下药,若不是小李氏有孕对异味异常敏感,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这......”四福晋不由倒吸一口气,面色凝重道:“怎么会有人如此胆大包天,敢用这样的手段加害小李妹妹?妾身平素也没瞧见小李妹妹与谁结怨啊。”
胤禛眼底一片冷然,“恐怕不只是为了加害小李氏,真正要害的是爷的子嗣。”
小李氏没遇喜之前怎么就风平浪静,偏一怀孕就遇到各种各样的危险。胤禛认定了背后有人要戕害皇孙,因此对四福晋意图混淆视听的话有些不满。“福晋主持中馈,府里一向安稳。只是近来后宅频频出事,福晋还是不能一味的宽和仁慈,该立得规矩还是得立起来才是。免得养大了底下的人心,无法无天起来,连主子也敢谋害。”
后宅之事一向是由四福晋把持,如今听到胤禛语带责怪之意,她自是无法推诿。忙恭顺的跪地请罪道:“都是妾身管家无能,请爷责罚。”
胤禛见她如此,并未叫起,反而道:“小李氏之事就交给福晋尽快查清,爷要知道到底是谁胆敢谋害爷的子嗣。”他说着,面上就带出一片寒意,不怒自威道:“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如此阴毒之事不能再发生在爷的后宅。还有,小李氏这一胎福晋务必帮着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