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骂到他痛处他也会伤心,扇他一巴掌他也觉得羞辱。
简子星只能死劲攥着仲辰的手,自己骨节都攥得咔吧咔吧疼,更别说仲辰了。
但仲辰没什么反应,挺平静地闭目养神,只是手上也用力回握,两人在底下死死地攥着彼此。
“那地方离交通局挺近的,就在交通局那站下车。”简子星说。
“嗯。”仲辰出了口气,又笑,“没事儿啊,找错人就找错人,又不是什么我的噩梦之地,在哪吃不都一样吗。”
简子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更用力地攥着他。
到交通局那一站,车上就剩他俩了。仲辰仍然坚持拎着箱子,跟在简子星后头下车。
“那地方在哪啊?”他笑眯眯地站在马路牙子上左右张望。
“前面。”简子星指了指街尾,“今天街上空,晚上可能下雨。”
“可不是吗。”仲辰勾勾嘴角,“蓝色暴雨预警,已经开始闷了。”
简子星这才意识到早上自己就拿着天气预报跟他说过了,还特意从家里找伞带在箱子里。
仲辰笑呵呵地,没有拆穿他的没话找话,继续往前走。
“嗳,星星。”仲辰手插在裤兜里,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他,“下周篮球赛,你来给我加油吧。”
“行。”简子星点头,认真地问他,“你要加油牌子吗?那种大的,我可以给你做一个,到时候跟高昂一起给你举。”
“那敢情好。”仲辰闻言笑得弯起眼睛,倒退着往后蹦了两下,“有牌子也得有口号,到时候就让高昂喊,仲!辰!仲辰!你喊,我!爱!你!”
简子星苦笑,踢踢他的脚,“哥,笑不出来就别强撑着了,看你这样怪难受的。”
仲辰看着他,片刻后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
“也不至于像你说的那么凄惨。”他看着自己脚尖,低声道:“但确实得缓一阵,得有点高兴的事分散一下我的注意力。你要是能来看我打球,给我加加油,我估计就能挺高兴。”
“嗯。”简子星使劲揉揉他肩膀,“我肯定去,带着小蟹一起。”
仲辰点头,长舒一口气,“认识你真好,要不……我现在肯定特压抑特废物一个人找地方一窝,跟条废狗没什么两样,或者又像小时候似的找个巷子找人干架去了。”
小的时候,仲辰找过很多办法发泄。
有一阵他迷恋学习,疯狂做题就会暂时忘记老爸“走”了,初三做完高三四大经典题库,以至于整个高中都没什么干的。
上高中后他尝试过处对象,但实在没心情,对谁都爱不起来,最长的一个处了三节课。
后来就靠打架发泄了,打架是个挺不错的主意,不入流的小破高中多得是欠教训的混混,打起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现在好很多,心里空到长草时还能和简子星一起压压马路吃吃喝喝,再不济,听这位大佬给自己讲讲那些1 1=2,也挺解压的。
“别放弃人生,真的。”简子星看着他,“这句话我知道你听不进去,但我得说。你爸是你爸,你是你。你可以对他留着一辈子的遗憾和执念,但别赌自己的命。”
“你现在和我妈一个腔调了。”仲辰勾勾嘴角,“刚出事时我妈哭得鼻涕都快把她那几万块钱的包给糊满了,但几年过后摇身一变成为冷面无情的女董事长,反而是我一个大男的,优柔寡断放不下。”
“你妈妈有再遇到喜欢的人吗?”简子星问。
“当然没有。”仲辰笑了笑,轻声说,“她说她只爱我爸。我爸没了,她只爱我和钱。”
简子星笑笑没回应。
仲辰妈妈应该和仲辰很像。虽然很少被提及,但在他心里就是一个美丽刚强的轮廓,大概率,还很温柔。
“等一会,辰哥。”简子星忽然想起什么,“我去把摄像头收了,以后也用不上了。”
“嗯。”仲辰停下脚,“收了吧,要不是那次看见肇事录像,这地方本来跟我爸也没什么关系。”
街口最关键的那个路灯坏了,靠近交通局围墙的角落里格外黑,简子星伸手摸了两下没摸到,“欸”了一声,回头喊,“我手机在你那吗?”
“在呢。”仲辰手伸进裤兜,“要手机干嘛?”
“手电筒帮我晃个亮。”简子星说。
仲辰一边哦着一边走过来,直接用自己手机的闪光灯晃了过去。
白亮划破黑暗,红砖墙灰水泥,篱笆藤蔓打着转,被照得无比清晰。
简子星扒开藤蔓,伸手摸着空白的墙,站在原地愣了足有五秒钟都没回神。
“摸到了没,我饿一天了。”仲辰嘀嘀咕咕地走过来,光亮也更靠近,整一面墙都被照的通亮。
简子星大脑空白,思绪空白,只有心跳开始加速。
他僵在墙上的手忽然又动起来,慌里慌张地划拉了两下,然后使劲抬脚蹬了一下墙。
“干什么你!”仲辰懵逼,下意识回头看保安岗,低声道:“碰瓷交警队?”
“是不是傻!”简子星使劲在他胳膊上抽了一撇子,指着墙,压低声使劲吼,“摄像头!没了!”
仲辰呆愣。
过很久,他才